整个西北关,不尊皇帝只尊大长公主。
这样对于宁仁帝坐拥天下的绝对掌控是非常不利的,百姓们是愚民无所谓,这些官员必须要重新换一批。
否则,夺了大长公主的兵政大权也没用,万一哪天大长公主一声令下,整个西北官员军民一呼而应,那就糟了!
于是,尽忠职守的曹文康便掏出小本本记名字,一个个,一排排,一页页,越记越心凉……
就在他即将抑郁的时候,队伍出了金水关,进入金水城腹地。
金水城作为河上洲和西北交界的商城,曾经的繁华程度不亚于江淮海港,但随着夏明昭将对西域贸易限制在木野城之后,这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清下来。
再加上夏明昭从没踏足过西北以南,她的名字在金水城诽誉参半,有人敬佩她仰慕她,也有人暗恨她吃独食,毁了自己的发财路。
是以,十里长街送行的盛况到这就戛然而止,而当队伍离开金水城后,更是来了个两级反转。
之前的百姓有多热情,之后就有多冷清,甚至可以称得上避恐不及。
不管是大城小镇的街巷,还是官道两阡陌纵横的村落田野,硬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明明现在还是初冬,西北以南还没有下雪,气温属于刚刚好的季节,却四下无人。
农田里的庄稼已经收获,没有人劳作也就算了。可大街闹市中,货物都摆在摊上,却依旧少有人影走动。
更离谱的是,有个摊子上摆着几碗吃了一半的鸡汤馄饨,还冒着热气哩!
吃馄饨的人却不见了,筷子胡乱交叉着,好像是它的主人离开时太着急,随意一扔。
这……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外敌潜入,整个城镇戒严了?
没听说河上洲周边有外敌呀!
只有一些个不成气候的山匪强盗,不至于搞出这么大阵仗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公主侍卫队暗暗警惕,而枢密院士大夫曹文康则怀疑,是否是宁仁帝准备在路上对大长公主殿下动手。
他看着自己带的那支才百人的卫队,又偷偷打量着大长公主所带的侍卫队和顾侯爷的府兵,心里暗暗叫苦。
玄衣侍卫队一水的轻甲青壮骑兵,腰悬一剑一短枪,背着弓弩利箭,队伍整齐不乱,杀气腾腾,言行令止。
镇北侯府兵则一个个铁血冷漠,虽然其中不凡身残年迈者,但他们那锐利的眼神,无不向世人昭告,他们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更要命的是,他们人多,加起来足有六百人,能随时随地将己方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
曹文康愁呀!
他很担心,要是宁仁帝派来的杀手不给力,他就得以身殉职、小命玩完。
皇上大佬要尽忠,可是自己的小命更珍贵,曹文康并不想壮年早逝。
于是,原本就不太融洽的两方人马,都一致对外警惕又相互防备起来,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双方不约而同地一门心思闷头赶路。
这些,夏明昭统统无心理会,因为在离开金水城的当天,年岁已高的楼老夫人经不起马车颠簸之苦,病倒了。
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终归是很不舒坦。
而且,由于现在己经是十月底,还有一个月绝大多数地方都会下雪,而宁仁帝给的归期是年前,中间适合赶路的时间只有一个来月,根本无法停下来让老夫人修养适应。
所以,夏明昭便弃马乘车,专心照顾外祖母,陪外祖母说说话,逗逗趣,让她老人家能好受些。
除了晚上扎营投宿,夏明昭都没下过马车。
杨極知晓殿下心情不好,也没有拿这些不相干的事去烦她,只在暗中观察着、戒备着。
同时,顾家府兵也是如此,都不准备节外生枝,让老侯爷更烦心。
有个从事三十年斥候的独眼老兵发现,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