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准驸马爬上珍味阁的顶楼,一手拿鸡腿,一手拎酒壶,他跨坐在栏杆上哭哭啼啼:
“求陛下收回成命,楼轶不想尚公主!大长公主面容丑陋、体壮如牛、杀人如屠狗,落在她手上,我的小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呜呼哀哉,我楼家就只剩下我一根独苗,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哩!陛下,陛下,求您开开恩,饶过楼轶吧!”
“呜呜,与其日后被大长公主殿下折磨致死,楼轶不如自己了断算了,省得遭罪,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阿父,阿娘,恕孩儿不孝……啊,放开我,快放开我,让我去死!”
“楼公子,不可莽撞!”
姜华城派人迅速赶到,在关键时刻拉住了楼轶。
可怜楼轶那身肥肉确实是吨位重,累得八个壮汉齐齐冒出一头汗。
偏生楼轶“死志已决”,被拖到安全地带,还拼命挣扎。
胖手胖脚胖身子上下蠕动着,如同一大坨白花花的猪板油,一颤一颤的。
这场景实在滑稽,见者无不偷笑。
连心机深沉的姜华城都忍不住翘起的唇角,他好言安慰道:
“二郎,你年纪轻轻,前程似锦,可不能做傻事!”
“呜呜,姜相大人,小侄真不想尚公主呀!烦请您老帮我在陛下面前求求情,求陛下收回成命吧!”
“胡闹!陛下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圣旨已经昭告天下,岂有收回之理?”
姜华城佯装动怒,出言呵斥。
见楼轶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他又装出一付老好人的模样,规劝道:
“二郎,你想差了!尚主大长公主,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陛下看在楼大贤者的份上,特意给你楼家恩典。你倒好,还寻死觅活的,当心惹怒陛下,治你个死罪!”
“呜呜,小侄叩谢皇恩,可小侄是真的害怕大长公主!姜相大人,您就帮我这一回,行不?”
楼轶奋力抬起头,颤颤巍巍地想独自起身,奈何身上的肥肉太累赘,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连抬手给自己抹汗,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他放弃了,摆成个大字在地上摊饼。
他似笑似哭地自嘲道:
“大人,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我打小就胸无大志,唯一的心愿就是娶……”
“闭嘴!”
生怕楼轶嘴里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姜华城立马喝止他,也没有耐心再劝下去,换了一副嘴脸,厉声下令:
“楼轶,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若是识相,就给我乖乖准备当你的驸马爷,你若是不识好歹,小心明年今日就是你楼家的祭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听说过强买强卖的,没听说过强迫民男娶公主的!姜相大人,楼轶宁愿活活饿死,也决不妥协!”
“那你就饿着呗!”
姜华城甩袖而去,并派人堂而皇之地守在珍味阁外,别的不管,只盯着不让楼轶再跳楼。
要说这帝都城中安静了一些日子,好些人正闲着无聊,楼轶跳楼拒婚的举动很快就传开了,个个笑得直打跌:
“准驸马要跳楼?还要绝食抗议?啊哈哈,大长公主真有那么丑么?”
“嘻嘻,楼家公子还真是人丑多作怪,就他那尊容,大长公主就算长成个母夜叉,配他都有得剩,他还矫情上了,搞笑!”
“这女人丑不丑,吹了灯都一样,关键是大长公主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楼家公子怕死了也是人之常情。”
“要是我能当上驸马爷,少活三十年,也值啊!”
“嘁,你以为什么歪瓜裂枣都能配得上大长公主的身份?你呀!先回去死一死,下次前胎钱眼睛睁大点,投身到权贵世家,长成猪都能尚公主!”
“艹,这该死的拼爹……”
消息传到宁仁帝耳中,姜华城亲自传的,添了三勺油五滴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