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优美的中国话,连老槐树上的鸟雀都惊飞了。
再优雅的女人,在亲子教育时,也会气成泼妇。
石头妈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数了两声,还没数到三,刚还嚣张嘚瑟的石头那小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灰戳戳地低着头走出来。
石头妈那纤瘦的胳膊,拽起石头的领子,就往院子里拉,拉到院子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脱了石头的裤子,举起鸡毛掸子的棒子,对着那白花花的屁股就是一阵啪啪暴打。
石头被打得一桩跪下,疼得哭爹叫奶奶,抱住他妈的大腿开始哭嚎。
“啊啊啊。”
“我亲爱的妈妈,您手下留情啊!”
“我可是您唯一的亲儿子啊,打死了我您可没人送终了啊。”
这石头从小跟他爹一样,也是大街小巷的混着,脸皮厚的像城墙,什么都想往家里捣鼓,不过奇的是,这小子成绩好,让邻里又爱又恨的。
看到石头挨打,笑得最欢是院子里一帮小孩儿,还在吃口哨看热闹。
林清雅看着这一幕,没看出个名堂,倒是看出点苗头,又跟吴纯如提一句。
“按你说的,她家建房子是你家出的钱?经济状况应该挺困难。”
吴纯如摇头,“我不清楚具体给了多少,他也没跟我说。”
林清雅又说:“那套女式西装,是正版的港市牌子货。”
吴纯如惊讶地压低声音说:“我以为是她自己裁的,她倒是会些踩缝纫机。”
林清雅蹙了下眉:“我只是提醒你一声,这个石头妈来头不简单,你要多留心。先做饭吧,我还得回家奶娃。”
吴纯如又到厨房做饭,说厨房其实就是屋檐底下搭的简易棚子。
用标准的煤炉子全套工具生火,住的人户多了,连土灶头都没地方砌,城里也几乎不用土灶和干柴,常见的是煤炉子和蜂窝煤。
林清雅打量了周围,还是有一户人家,还挺先进的,已经在使用液化气煤气罐煮饭了。
吴纯如老早去菜市场,买了大骨和春笋回来炖,这会子香气从陶瓷盖儿里飘出来,把满院子的半大孩子都吸引来了,嘴甜地叫一句吴婶婶,还能捞一口汤喝。
林清雅看吴纯如这耐心劲儿,又是炖大骨,又是八大碗蒸菜,坐席似的弄了一大桌,蒸菜每一片肉都切得厚薄均匀,色香味俱全,更加佩服她会过日子。
所有饭菜摆上桌后,吴秋舫放下笔,从房间出来,和林清雅点头致意,林清雅也颔首回了下。
然后又看他在吴纯如给他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手,洗完便直接上桌了。
吴纯如洗了手,倒完水进来,又热情地拿起筷子夹了菜蒸菜,放进林清雅碗里。
“清雅,听你爱人说,这是你爱吃的,看我做的味道怎么样。”
林清雅还挺感动,除了家人以外,还有朋友记得她的喜好。
“谢谢,很好吃。”
吴纯如高兴道:“你喜欢的话,下次来家里,还做给你吃。”
突然,一道清冷不悦的声音冷不丁出声:“我也爱吃。”
这下子,饭桌上空气都安静了。
吴纯如指了指碗里,一脸莫名其妙,“这不是还有吗?”
林清雅看吴大师此时正抬头,喉咙剧烈耸动,轮廓浮起寡淡的白,还挺理直气壮了说:“你没给我夹。”
吴纯如又给他也夹了几筷子,男人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林清雅看在眼里,吴大师吃饭的姿势还挺斯文,连拿筷子都与众不同,有种难以言喻的贵人调调,难怪吴纯如深深迷恋。
这男人骨子里有种书香门第堆出来的贵气,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这也奠定了他后来作品风格特立独行,广受欢迎的基础。
只是大势所趋,家道中落,如今还没发迹,住在这大杂院里。
林清雅也不当这个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