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歆竹与苏滢擦肩而过,嗅着她的气场,苏滢审视自己,她自知是个用心代替脑来思考的人,从来处理不好想干嘛、要干嘛、能干嘛、该干嘛的辩证关系,不喜欢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又没有足够的勇气逆水行舟。
“我是不是该回宇辉接班了?在极光那破地方陪聊卖笑斗心眼儿,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世俗,也离你越来越远。”
“那你觉得怎样才算离我最近?”他贴过来腻她,隔开衣料抚她后背,惩戒般地越搂越紧。
“现在还不是时机,你不用换工作,但我想换辆车。”
“换什么换?上回撞了我们公司楼下的文化墙,徐部长还没找你算账呢,那是他的功绩和脸面,你毁了他的容!”
“可我的车也划了。”
“怎么?不完美的车配不上韩总,那你媳妇要是长斑长痘长了皱纹妊娠纹是不是也得换?”
“唉,算了。”他诡笑,如泣如诉,“反正,那些事与愿违,那些求而不得,谁都无能为力,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心装作若无其事,那就当没有被时间欺骗过。”
苏滢在副刊开辟了“灵魂地图”的板块,约不上来散文,她走投无路亲自上手,《每个人都有一面护心镜》是这个栏目的首秀,韩熙背的这句话正是文章的开头。
如此诚意,苏滢只好依了他。
跑车展厅,韩熙指着那辆看中许久的兰博尼基。
“这牌子是做拖拉机出身,与别的超跑比起来,内部凡是手触的地方机械感都非常突出。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考虑家用车型。滢儿,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她恍惚了一下,“咱俩大高个儿,上下车都得钻来钻去,天天给它鞠躬行礼。”
“高个子的买这款也不少,你看那边。”韩熙指着一旁的顾客。
那人也在看车,商议着试驾事宜,高挑的男人身上都是打磨过的棱角,他若是辆超跑,一定属于不量产的概念车型。
苏滢嘴角下弯,邪念就冒了出来:“那哥们儿帅得没天理,好想跟他合影。”
她只是碎碎念而已,韩熙却走上前去与他攀谈,男人笑着走来,主动邀苏滢合照。
照了相,苏滢对那极品千恩万谢,回到韩熙身边,悚然问道:“你不会安排人把他脸给划了吧?”
韩熙微愕,一本正经道:“我这么安守本分,怎会违法乱纪?滢儿,你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只要不是让他当你的面首。”
“面首?男宠?”若不抱着他的手臂,苏滢就要笑到天上去了,“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我妹得了绝症活不过今年了,你跟她最喜欢的明星容可谦长的很像……”
“怎么咒我呀!”
“你又不是我妹!”
“你坏死了!”苏滢捶他,一下下像在扣他心扉。
韩熙又开始脸红了,莫名就想起前世看过的话本。那日雨霁天晴,他坐在桌案前本本分分画着图样,屠户拿油纸包裹几本书籍,说是家里娘子凶悍得紧,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贝暂且藏他这里,满目迤逦地嘱咐他定要与墨凛一起研习。
他向来喜欢读书,约了墨凛来,不通世事的两个男孩子拆开一层层的麻绳,翻出无数荒唐,字字露骨,少儿不宜。
“你这中看不中吃的王八!自己不行,花钱买那物件就好使了?”
“娘子,咱院中桃花正艳,把这新买的春凳搬到树下,你我二人好好耍上一番……”
“你个泼皮无赖,白日宣淫,不要脸!”
“娘子说这些个腌臜话究竟是激我还是恼我?你越骂,我这劲儿来的越大了呢。今儿个,定要疼得你走不得路。”
“你……你坏死了。”
接下来的描写,细腻深刻,春光四溢,如同一股氤氲雾气萦在他脑海多日。他记得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墨凛呆呆萌萌问他,睿暄哥,这女子被官人打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