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娆不是没想过将顾清雅带回去。
可带回去又能如何呢?
顾清雅的病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医者断言活不过二十五,这些年什么医者都请了,什么法子都试了,不是没想过让顾清雅练武强身,可顾清雅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打根基的累。
这些年泡在药罐里堪堪是活过了二十五。
今年顾清雅二十七了,对于顾清雅来说,剩下的时日都算是偷来的,好好享用才是正事。
顾清娆无数次见过顾清雅捂着帕子轻轻掀开一条窗缝往外偷偷望去,还要一再嘱咐顾清娆不能跟任何人说。
在腾王府的这些年顾清雅出院子的次数十个只手指都数的过来,十次里三次是为了顾清娆,不是为了顾清娆难得犯一次错求情就是为了顾清娆的大日子。
无论是及笄礼亦或是成亲,顾清雅从不曾缺席。
还有就是为了同胞弟弟顾煦。
最后一次,是为了自己。
顾清娆又怎么舍得去打扰顾清雅得之不易的自由呢。
正如顾清雅所想,辛苦活过二十五,剩下每日都是偷来的,得活个畅快才好。
顾清娆前脚走,后脚便有人来了。
“今日我这热闹,云深先生也来了。”顾清雅笑道。
云深还了俗,自然不能称道长亦或是师兄,思前想后还是一句云深先生妥帖。
云深垂眸,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想了想,又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
顾清雅对那瓷瓶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是好奇那油纸包。
油纸包里是糖糍粑,是顾清雅想吃许久吃不到的。
她自幼体弱,风吹便要倒,幼时听侍女聊天,听父王又给几个姐妹带了好吃的。
有时是椰子糖,有时是糖糍粑。
云深先一步抢走糖糍粑。
顾清雅端坐身子,轻轻勾了勾琴弦说道“不给我带了作甚。”
这实在不像顾清雅,她最是清冷守礼。
“先吃药。”
顾清雅瞧了眼桌上的药碗“我不想。”
云深垂眸,将瓷瓶药粉撒了些在药碗中,说道“不行,你得喝药。”
那瓷瓶里是云深费心寻来的,固本培元,药性温吞疗效佳,极其难得。
顾清雅心里门清,轻声说到“药苦,人总是要学会取舍。”
“那便耐住苦。”
“是药三分毒。”顾清雅忍住情绪说道。
“良药治顽疾。”
“阿娆。”
“珉礼。”
珉礼公主将手中果糖喂给顾清娆说道“走吧,陪你去看桃花。”
公主郡主出行,想辟的一方清净显然是不能的,不多时身边便围了一众贵女夫人。
“环兰,瞧着桃花映衬着二位殿下,倒是增色不少呢。”一贵女同身侧好友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顾清娆珉礼公主听到。
二人相视无奈极了。
其实大可以提前清场,毕竟是一国公主郡主,这点排面还是能有的。
只是这春日好景,大家都争着一赏,二人有怎好意思独占这自然奇迹漫山桃花呢?
好不容易行至小亭,亭子不大,国公家的姑娘,侯府的姑娘坐几个便坐不下了,其余的自然不可能站在亭外,无奈散去。
得了二位青睐自然是好的,不得也不见得影响什么大事。
杨国公家的姑娘杨婼,顾清娆是记得的,她名字的婼,便是先帝赐下的名字。
腾王府的孩子均是腾王或是太后娘娘取得名字,先帝只得顾照一子,杨婼是先帝唯一赐下的名字。
杨婼比顾清娆小两岁,当时所有人都在猜测,腾王府的小郡主是不是要被分宠了。
说实在的,确实分了点,但是也威胁不了顾清娆的地位,毕竟她是正统皇室郡主。
但是分宠这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