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噩梦里元宝哭着喊爹的模样,他这心就跟着七上八下的了。
说啥他都得起来瞅瞅。
这一瞅吓坏了。
“闺女呀?闺女你能听见爹说话不?”
从掀开帘子就看见一家子在忙活。
最里面的元宝干嘎巴嘴,就是没出声,朱五六是忍着疼弯腰再弯腰,都贴到了他闺女的最边上那都是一个字也听不见。
给他吓完了。
“舅,你先让开,元宝喘不上气你得让她鼻子先通气。”
朱五六咬着牙往回缩,豆大的泪珠啪嗒掉在了元宝滚烫的手背上。
全家人是不想惊扰了大伙儿可还是得惊扰。
尤其是觉少的孙里长自把楼德华他们请进来就一直闲聊天,根本也没再入睡。
不大一会儿,周围一盏盏油灯亮起,李氏挡在门口怕有风灌进来,下意识低估了一句:“小朱家是咋的了?孩子不是得瘟疫吧。”
“我呸死你个老太太!”金老太太才不给人脸,破口大骂:“一看你当初在村里就没好好听,那瘟疫发病那个快还至于等到了现在呀!你是一天不格楞嗓子我看你就难受。”
诶呦呦你听听,她就是随便说了一嘴,心里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怎么现在别人有气就冲她使呢。
“朱大哥,你家药够不?我家这还有你给的药,用我的。”
紧接着下一家也跟着说道:“小朱家的,用我的药吧,我岁数大了也使不上这老些。”
容不得朱五六感动太多。
因为元宝喝了药就是不见好,给他逼得没法了,抓着周欢的肩膀就问:“你懂药理,你给看看元宝应该吃啥药?”
“这……”周欢头回觉得整个人是无力的,和朱五六红肿的眼泡一对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舅、你理智一点,我懂一点可我也不是大夫啊,是药三分毒咱们不能给孩子瞎用药,我就知道这板蓝根能预防得病,可现在元宝这烧的实在太凶,光靠这个怕是不行的。”
板蓝根不行,她的特效药也不行,朱五六欲哭无泪、无计可施。
就听见孙佩芳抱起元宝都开始乱喊乱叫了。
“孩子别走,娘在这呢,孩子别走。”
“特娘的。”朱五六咬着牙埋头骂出了一句,作为松树村的老农他护着一村子人走到现在,可作为父亲他竟然没法保护自己最小的孩子。
“朱大哥,咱放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