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周满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他说话都费劲,吱吱呜呜的:“不能、姐,我、我有图、图。”
看把孩子疼的。
快去吧。
得亏是她昨晚上把看见的画出来了,要是没记错,这附近应该就有一个公用茅房吧。
走不丢。
周欢想的很好。
但周满压根就没有去离的最近的那一个。
不知道啥原因,这药铺子附近的茅房都爆满了,他最后逼得捂着肚子绕着集市跑了半圈才找到了一个有空位的。
边跑还得边护着了自己腰间的小挎包。
从松树村走前舅母给缝的小红包,说这色显眼一看就知道是咱家的,丢不了。
里面装的是他姐做出来的药,都是小瓷瓶,还都是水滴滴的,金贵的很,他得护好咯。
这一道,周满的小脸从红苹果变成了大白梨,又从大白梨变成了冻鸭梨,直到茅房里扑通扑通几声砸下去,小苹果才重新回归。
等他脸上带笑的出来的时候,前后不到三秒钟他就在北风中僵住了笑容。
这是哪啊。
人咋这么稀少呢。
他是跑了多远。
打开怀里的图看看。
……没画。
“大爷,您知道怎么去这吗?”
“啊?哪?”
“这。”
“哪?”
“这!”周满用喊的指着图上的十字标,眼前的大爷两眼昏花哪看得出这是个啥么东西。
周满冲人鞠躬,皱着眉跑走了,赶忙又去找了下一个人问。
一个问一个,全都不知道。
他忽然很想站在原地哭一哭了。
姐画的已经很清晰了,这些城里人咋就这么笨呢。
…..他也笨,为啥进门出门就不知抬头看看药铺的名字叫啥呢,一点不如他姐机灵。
这都出来多久了,太阳都升到头顶了,姐指定担心死了。
“前面人让开让开!”
远处,一辆翠红的马车咯噔咯噔的踏来,车夫一边喊人一边驾车,根本不看人。
周满就是这样,先是委屈的想哭,接着又是被吓得闪到了一边。
只看大冬天的,车夫眉毛都上霜了。
同样都是冷,为啥只有他会上霜呢。
一言难尽那,那是他急的汗冻伤了。
他平时不是这样干活的,很有一名职业驾驶员的操守,但今天这里面坐的可是他的主子,他的主子病了,要寻茅房。
四处都寻不到着急呀。
奈何今天马车里又没有放夜壶。
“呕——”
“诶呀妈呀,我老儿吐了,快点的老李!”
车夫老李一见到路边的茅厕比见了亲娘还亲切,“吁——”的一声紧着拉缰绳,扭头就冲枣红帘子里面的夫人通气。
只见车上的夫人一身华贵的绸缎新棉被污秽的不像个样。
抱着五岁的小娃娃就下了车。
一边哭一边念叨:“娘给你找大夫,娘带你去燕京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娘一定让你好起来!挺住啊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