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30平米的小房中间被土墙隔开,一面是里屋用来睡觉的,一面是外屋地用来搞实验的。
左边墙上贴的是人体穴位图,右边是一架展柜,摆的是贴好了标签的瓶瓶罐罐。
桌子上铺展的是一排齐刷刷的银针,桌下面还吊着一条穿好的干婆婆丁。
周欢无意瞄到了一眼,紧接着是一阵反胃。
心话:
一点中药味没有。
还这么臭。
这是到粪场了吗。
这回周欢彻底不想吱声了,同样不想说话的还有吴又仁,他不知说啥,只看着周欢小身板和听说来的那场搏斗联系到一起,觉得人不可貌相。
两边对峙。
全屋上下只有朱五六说得滔滔不绝。
苦口婆心道:快跟吴师傅道歉,人家被你吓的不敢出门,钱都没敢拿出来。
高兴不?这就是给你工钱啦,按照当初约定好的,你们姐仨是一样的,两个月每人干了二十天给六文钱,数数,是不是十八文。
一巴掌能放下的钱还需要数?
周欢仰头说话:“这钱数不对。”
“啊?哪不对呀。”朱五六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本能的伸手扒楞,从头开始数,一数到十八。
“别数了,我和喜宝元宝的钱都在这了。”
你这孩子,在这还让我费事干啥,逗我玩?
周欢没那心情,刚才差点都被吓跪了。
“还有我弟周满的呢,你使唤他干了多少天?该给多少钱?别想撒谎,回去我就问问他,要是对不上,我还回来。”
竟有这事儿?
朱五六脚跟一拧,怔怔的看着吴又仁,也开始发问:“你还用小满干活了?咱不说好小满帮着春秋忙活地就行了吗。”
吴又仁不乐意了。
“是你家小姑娘病的太频繁,姐姐病完妹妹病的,我这地还没收拾完,按理说我都不该给这些钱知道不。”
还在这讲究人,还想赖账,真是这奸滑样全用在自家村了是吧。
这是什么做派。
井底之蛙。
朱五六嘴笨,周欢可不惯着人。
“啥意思啊?翻小肠呗?
那吴师傅要翻小肠咱就多翻翻。
当初我舅是咋说的来着?
说送我们几个女娃娃跟你学手艺跟你拜师傅,这才叫你一声吴师傅。
你当时说的啥?你叭叭的说收徒不要钱,全是传承,等学好了出师门不能忘了你。
我们答应了吧。
后来呢,教我们啥了?连识草药都没有吧。
来到这第一天就开始拔草,还是徒手拔。
渴的时候一口水都喝不上,瞅给我家元宝那手都磨出凛子了。
现在倒好使唤不上我们,改使唤我弟了,我弟以后可是要靠笔杆子出人头地的,你要是给他手整废了,整坏了,你赔的起吗。
还十八文,给我十八万两,黄金!我都不稀罕!我呸!”
一口大碴子味儿的生理盐水喷到俩男人的脸上。
跟浇花似的。
朱五六被喷清醒了不少。
周欢是不是说他闺女了?
元宝才八岁,别人家孩子下不下地他管不着,但自己闺女他绝不舍得这么早就让下地干活。
吴又仁却让她干活了?
吴又仁摸了一把脸唾沫星子,此时很冤枉。
他确实有私心,想让孩子把活干完就教,那怎么想到这三个姑娘体弱多病的。
尤其是周欢。
最大的最不抗造,来一天休三天的。
想解释,朱五六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盯着他。
“我大外甥女不可能跟我撒谎,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真用我姑娘干活了?”
不不不,老朱听我解释。
吴又仁本能的往后退,朱五六小步紧着往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