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忍住笑，当没看到。
“你让开，”他往前走了两步，手肘一弯，“这不就——”
钥匙“咔擦——”一声，断了。
打脸来得太快，周大少爷有点小尴尬，心想这也太丢人了。
秉持着“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的想法，他默默往墙角退了步，企图藏进黑暗里，遮住不自然的神情。
宿舍楼年代久远，墙壁泛黄。因为他靠近，“嗖”抖下几层灰，墙面落下一大块，“啪嗒”掉在地上。
周钦觉得这声音响彻如雷，心想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这宿舍楼不像是想让他住，倒像想要了他的命。
宋美晗抖肩在笑。
舍管老师听到声响，匆忙赶过来开门，“唉，你们理解一下，宿舍楼都建几十年了，破旧点也正常。”
“今天我差点就进不来，钥匙转不动。”她跟两个人一起上楼，想起卡在插孔里的钥匙，纳了闷地又说了句，“不过钥匙断在里面，这是我是没想到的。你们谁开的门？”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专挑雷点踩。
看见宋美晗笑得脸通红，周钦轻声说，“不知道是为了帮哪个小朋友。”
很正常的语句，但沉静的夜总会给气氛蒙上暧昧的纱，这话在此刻就显得宠溺起来。
像情人的呢喃，缱绻又温柔。
宋美晗没再笑了，宿管老师在前面领着走，她偷偷地伸出手，小指勾了勾周钦的手心。
竞赛在二月一日结束。
所有人都坐在pk赛那天的礼堂里，灯光通明地照在评委手中的名单上。
老教授头发花白，眼神依旧炯炯有光，他的视线在大礼堂的四周掠过，双手举起排名表，不留痕迹地在周钦身上停留了一瞬。
在瞥见文件的一角时，礼堂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像紧绷的琴弦，生涩又干躁，在空气里闷不做声。
周钦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他为了做实验，最后两天直接睡在了实验室，一睁眼就伏在台前，拿起试管，笔记本都记了厚厚的一沓注意要点。
但出乎意料，他平静地望向讲台，迎上老教授的目光时，还不自觉地笑了下。
老教授翻开名单，宣读姓名和对应的名次。
周钦深呼一口气。
宋美晗听到后，蹙眉纠结了一会，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下。
“你别太担心，”她显然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想了须臾，才很努力地鼓励了一句，“会有好结果的。”
“借你吉言。”
竞赛组委会的名单是从后往前宣布，从三等奖依次到一等奖。
周钦听到秦宇航名字的时候，若有所思地垂眸，食指在扶手上轻轻点了点。
对方一开始想方设法地凑近宋美晗，包括但不限于上课时特意坐在附近、路上总是“偶遇”地拎了袋零食过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前段时间起，秦宇航顿时安分下来，像是准备竞赛忙得没时间，又像是想开了、放弃了，有分寸地保持了距离。
一等奖有六个名额，秦宇航占了一个。周钦看见宋美晗和林宥挨着上台后，老教授又喊了另外两所知名高中的学生。
只有最后一个名额了。
没被点名的学生都瘫在座位上，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点到名的话，就是连三等奖都没拿到了。
周钦攥紧了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