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成功给了滕玉意极大的信心。
她兴冲冲回到屋檐边, 再一次纵下屋梁。
两腿刚站稳,即刻又朝一旁的廊柱跑去,踏上廊柱之后, 她借力腾身一跃,本以为十拿九稳, 结果失败了, 这次才飞到一半就落下来了。
好在第一次的成功经验算是让她开了窍,后头虽说连续失败了几次, 成功的次数却也越来越多。
蔺承佑看着月光下奔来跑去的身影,不免有点好笑,滕玉意有时候真有点小孩儿心性, 不就是学会了轻功的入门心法, 用得着高兴成这样吗。
然而看着看着,那个早已被他压下的疑惑又悄然浮上心头。
滕玉意性格坚毅, 这点他早在彩凤楼的时候就很清楚了, 学武的这点苦头, 绝不可能难倒她。
但她这股学武的劲头,会不会太执着了。
上回在彩凤楼那样拼命,还可以解释为怕脸上长热疮,现在她体内可没有克化不了的灵草汤了。
莫非真像她提到那个黑氅人时所说的,担心小涯所说的 “预言”会成真?未免太过杞人忧天,先不说一个梦如何能当真, 即便可能有人对她不利, 滕绍那样疼爱自己的女儿, 怎会让滕玉意陷入险境。
可看她这架势, 竟像是害怕有朝一日身边没人能保护得了她似的。
默然望了一会, 他暗想, 不论她到底在怕什么,今晚他可是来还人情的,她想学,那他就教到她学会为止。
于是格外耐心,纠正她发力时惯有的几个错处,同时还教了好些心法,眼看她运用内力越来越娴熟,时辰又实在不早了,这才道:“行了,这算是入门了,接下来记得勤加练习,练个十来天就会纵越自如了。”
“好。”滕玉意高兴地跃了下来,因为太忘形,衣袖差点被梨树上的枝桠刮到了,她情急之下飞快抬开手臂,算是躲开了,却也因此把收在袖笼里的那包花瓣甩了出来,随着她身子下沉的惯力,那包花瓣直直飞到了蔺承佑的脚边。
没等蔺承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春绒和碧螺就慌忙跑过来把那东西捡起来,她们唯恐那是滕玉意的贴身小物,这种东西万一落入外男眼里就不好了。
然而今晚月色如昼,那巾帔又是水色的,哪怕只是匆匆一瞥,蔺承佑也隐约瞟见了一点花瓣的影子。
噫,滕玉意弄这么多花瓣做什么?想起上回见天说过的话,收集这么多花瓣,莫不是要做什么鲜花糕吧。
他瞥她一眼,清清嗓子道:“好了,这个人情算是还了,接下来几日我都很忙,送东西送信什么的就不必了,横竖我也收不到。”
一边说一边往院外走去。
滕玉意正在兴头上,怎知蔺承佑这就要走了,心知他忙着抓犯人,却仍下意识开口:“那个,世子——”
蔺承佑忽又停步说:“对了,这两日寺里要是有什么异动,我会提前给绝圣和弃智送信,要是你察觉什么不对劲,只管问他们就是。”
说话间跃上了垣墙,滕玉意仰头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挪步,除了琢磨蔺承佑所说“异动”指的是什么,更多的是艳羡,他可是直接跃上去的,没有借助廊柱,那样高的垣墙说纵上去就纵上去。
由此可见,她的轻功与蔺承佑这样的高手还有很大差距。
不过她还是很欣喜,毕竟过去这些日子她的轻功一直原地踏步,今晚却猛然提升了一大步。
转身时看到梨花树下的石桌,心里不免生出几分遗憾来,明明备好了香醪嘉馔,结果都没来得及请蔺承佑喝上几杯酒。
好在没多久就是蔺承佑的生辰了。
她兴致勃勃回到原位,照蔺承佑教的法子再次跃上房梁,上上下下纵了好几趟,越练越高兴,把春绒和碧螺都抓到旁边,让她们好好欣赏她新学的武功。
也不知练了多少趟,眼看时辰实在不早了,这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