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金衣公子在半空中狼狈地踢踏双腿,“士可杀不可辱,我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你痛痛快快散尽我一身妖力,何必这般折磨我。”
蔺承佑嗤道:“这时候倒知道讲气节了,你作乱上百年,杀了何止数百人。别急,这才刚开始,待会我还要把你变回本体,叫俊奴把你的羽毛一根一根拔下来。”
金衣公子目光刹那间化作毒箭,它平生最骄傲的就是自己那身灿金羽毛,自称“金衣公子”,颇有自我夸耀的况味,羽毛烧坏了可以靠修炼恢复如初,当众被拔成一只秃鸟成什么样子。
“你这魔星!”它死命挣扎,“我宁死也不受这种屈辱!你身为道家中人,全无半点仁心善念,百年前那个瞎眼道士可比你厚道多了,虽说卸去了我一身妖力,但并未折辱我的本体。”
蔺承佑叹气:“东阳子前辈是够厚道的,可他不是照样被你和尸邪害得一命呜呼?而且若是他老人家当年斩草除根,也就没有百年后的这场祸灾了,可见对付妖邪绝不能手软,尤其是你们这种害惯了人的邪煞。”
说话间一扬手,驱使符龙将金衣公子打回原形,一霎儿的工夫,树上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只羽毛凌乱的巨大金鸟。
“俊奴,开始拔吧。”
金衣公子本想再次破口大骂,却因化作鸟形只能厉声尖叫,徒劳挣扎间,那只黑豹无声无息沿着树桠朝它踱来,它一横心便要咬断自己的舌根,企图做个了断。
蔺承佑似乎察觉了它的意图,顺手夺过见天手中的东西,扬手掷到树上,金衣公子还没来得及咬住舌头,口中就被丢入了一大块东西。
它愣了愣神,那东西散发着阵阵古怪臭味,像口水又像足袜,熏得人直犯恶心。它素喜洁净,平素一丝污秽都不肯沾的,直觉告诉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听见天嚷道:“喂,世子,那可是老道的酒囊,你把它丢到树上,我喝什么?!”
“不过借用一下,回头再给你取下来就是了。”
见天满脸嫌弃:“我不要,都沾上那妖精的口水了。”
金衣公子气得翻白眼,怪不得那么臭,原来全是这老道的口水,它没恶心到当场呕吐就不错了,何时轮到这老道士嫌弃它了?
到了这境地,它情绪已然被激怒到了极点,口中塞了东西,只能疯狂摇撼身子,力气横生之下,居然把梧桐树摇动得哗哗作响,毕竟是道行数百年的大妖,它这一发狂,连院子里的落叶都哗啦啦回旋起来。
蔺承佑面上笑意不变,耳朵却一刻不敢松懈,在金衣公子狂怒到失去理智时,前楼终于又有了异响,并且随着金衣公子情绪越来越激动,那异响越来越大。
恍惚间像是有人飞快从过楼里的廊道跑过,周遭的空气倏地也变得阴冷起来。
蔺承佑低声道:“来了。”
见天和见仙虽然嘻嘻哈哈,但也因为忧心师弟的安危,一直暗中留意前楼,当下心领神会。
蔺承佑声音低到只能靠内力来聆听:“记住了,见乐道长被尸邪掳进了楼中,所以腕上那条布料已经不能做确认对方真假的暗号了。”
见天等人连连点头。
“除此之外,尸邪最擅长的是幻境,待会与它打照面,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一点。”
绝圣和弃智暗暗点头:“师兄,要不要把这些话告诉王公子?”
见天忍不住插话:“傻孩子,这些用不着提醒王公子,凭她的脑瓜子自会想明白。”
蔺承佑不动声色摩挲腰后那只手里的银丝:“见天和见仙两位道长看好金衣公子。绝圣和弃智只管守好受伤的两位道长和萼姬等人。廊下已经备好了阵法和符箓,不到万不得已,尸邪不会去招惹你们。”
绝圣和弃智深深点头。
见仙低声说:“世子,尸邪可不比金衣公子,王公子主仆武功再了得,总归不懂道术,要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