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秦瑶眼神闪躲着:“都这么久的事了,我怎么会记得。”
“但我永远不会忘。”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阴沉沉的下午,一个人跑到殡仪馆后面的白鸽花园、躲在灌木林下面咬着手腕偷哭的场景。
梳着齐刘海的小女生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很久,这才走过来,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站起来哭。”
陈淮骁回头看到小女孩眼中闪烁的坚韧:“不管做什么,都要站起来,不要怕。”
……
秦瑶不知道这一茬,问他道:“陈淮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高中那年,你告诉我你就是她,我很高兴,即便那时候太小,不会有太深刻的感情,但她是我唯一敞开心扉的那个人,她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
陈淮骁冷冷睨着她:“这次你回来的所作所为,一而再地推翻了她在我心里应有的样子,我甚至告诉自己,江山易改,本性或许也会转移。因为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一直到我去查了你母亲的死,这才更加笃定,你根本不是那个小女孩。”
秦瑶颤颤地退后了两步,碰翻了地上的半人高青瓷花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像她为自己编织的仲夏夜之梦的破碎。
“好笑,你怎么会是她。”陈淮骁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你怎么配是她。”
秦瑶嗓音颤抖,咬牙道:“陈淮骁,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说不定早就不在了!你以为你还能找到那个女孩吗!你永远找不到了!”
“你错了,我不会找她,也没有这个必要。”
秦瑶诧异:“为、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不找她重温旧梦?”
“我不需要重温谁的旧梦,我的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
白茵怔怔地走出了起居室,助理小姐姐见她脸色不太好,生怕她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连忙迎上去:“夫人,您没事吧,陈总他……”
白茵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恍惚间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的一些事。”
那些她近乎已经遗忘的记忆,又被陈淮骁的一席话勾勒出来。
白鸽公园。
好像妈妈去世的那几天,她的确常常去白鸽公园…
年仅五六岁的小白茵,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不想回家,在距离妈妈最近的小公园里,逃避着整个世界。
爸爸已经把另外一位阿姨和姐姐接回家了,她根本不想回去面对他们。
后来她在白鸽公园遇到了另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小男生,比她高一些,也比她大。
她遇着他好几次了,他都一个人躲在灌木底下偷偷地哭。
白茵和他相互作伴了几天,俩人喂鸽子、荡秋千,聊着和母亲相关的话题。
具体聊了些什么,现在的白茵真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连那个男孩长什么样子,记忆都已经彻底模糊,那时候她比他小几岁呢。
后来,白茵被父亲送到了外婆家,走得特别突然,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去白鸽公园和那个男孩子道别。
隐约记得男孩还和她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要给她带特别好吃的进口巧克力糖。
但再也没有下次了,白茵南下,一走十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却不知道那个高个儿的少年一直在白鸽花园等她,一等…也是好多年。
……
白茵站在三楼的咖啡室落地窗边,看着夜幕降临的城市繁华绚烂的灯火。
陈淮骁忙完下午的公务之后,听说白茵在三楼一个人喝了一下午的咖啡,他匆匆下楼,走进了咖啡厅。
“刚刚听助理说你来过了。”陈淮骁坐到他面前,忙不迭便交待坦白:“秦瑶来找我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白茵耸耸肩:“我又没问你,瞎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