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追上去,左右看没人,偷偷牵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藏到衣袖里,若无其事的道:“下午我得去衙门,现在没有特别需要操心的事,你好好歇几天,待到回了桂花里肯定又得忙。”
“也不知道这几天作坊怎么样。”
“安心,我留了人在那里,不会有事。”
乔雅南转头看他:“你到底带了多少人手出来?”
“五十,忠叔他们骑马跟我先到了,还有二十人跟马车走,会慢些。”
光是到常信赴任就带了五十人,这还不算先行派到府城来的人,这就是世家底蕴。
乔雅南感慨:“感觉我都变得贵起来了。”
沈怀信笑得眼里全是光:“我还担心你会不开心,有压力。”
“为什么要不开心?你家世在那,自有一套你们的行事方式,我不能要求你按着小门小户的行事方式来。压力嘛,有一点,但也有限,他们是伺候你来的,又不是专为我而来,我最多就是跟着蹭一点点。”
沈怀信和她十指交叉:“你总有不同见解,不和别人过不去,更不和自己过不去。”
“活着已经这么不容易,还自己和自己过不去,那未免也太想不通了。”
乔雅南仰头微微眯眼,任由牵着她的人去往任何地方:“如果我硬要在这事上和你哭闹一番,说你们家看不起人,显摆,你若为了让我心里舒服就把这些人都遣回去,我心里是舒服了,可你心里未必。而我能和你闹第一次,就必然还有今后的无数回,你会累,会烦,感情会在这些矛盾中散尽,真落个这样的结果,亏的那不还是我吗?亏本买卖啊!”
“你从不做亏本买卖。”
“那是自然,你这桩买卖尤其亏不得。”乔雅南仰着歪头看他,差点把自己抻着,摸着脖子平视前方,只当没看到怀信笑得有点傻的模样,他们这样还真有点像在早恋,不过在她看来,这是姐弟恋。
自觉是姐姐的乔雅南问:“你家给了曾家什么好处?”
“不需要给出什么好处。”看她眼露疑惑,沈怀信心知她是没接触过这些,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问题,道:“各家皆有不同,有的恨不得收一城财富为己用,有的恨不得收门客万千,也有人只拿自己能拿的那一份,不多伸手。沈家属于后者。”
拉着她进亭子里坐下,沈怀信继续道:“有权即有势,有权势即有滚滚而来的钱帛,有了来得太容易的钱帛,心便亏了。爹从小就教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满则败,自矜则愚。要学会守缺。爹走至今日,想攀上来的人家不计其数,可即便是在沈家根基所在的同心府,爹也没有接纳任何一家。我那亲爹别的事不说,在约束老家亲族这事上做得很好,没让我爹在这事上费过心。”
“自然,也不是说沈家就可堪一查,只是相比较下来,爹在这上面已经非常克制,也没族人给他招惹祸事。他常说沈家是官身,不必豪富,只是沈府的基业仍是可观。”
沈怀信笑:“先皇在封赏功臣的时候,爹才得了个四品,远不衬他跟着先皇征战十年的功劳,当时便是同僚都替他鸣不平。这其中自有爹的长远打算,可也有先皇顺势而为,留他重用的原因在。明面上爹是吃了大亏,可私底下先皇以种种形式给了重赏,每年年节时的赏赐爹都比旁人得的多些,只是知晓的人不多罢了。多年积攒下来,再有我娘精心打理,已足够保几代人生活无忧,爹便斩断了在这事上的心思,所以,想攀沈家不易。”
已经说得这般仔细,乔雅南还有什么不懂:“曾家这是攀上了,若因此给沈家带来麻烦……”
“爹连同心府的族人都按得住,曾家不足为虑。”沈怀信笑:“而且爹对曾家有一定了解,若曾家是那种贪得无厌轻贱人命的商贾,爹不会以这种方式和他们接触。要是将来曾家行事不端,他收拾起自己人来更加顺手。”
“总感觉给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