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磨人。
沈夫人站起来又坐下,坐不了一会又站起来。沈家两姐妹都顾不上安慰了,一个在门口等着,一个和她娘一样坐立难安。
沈怀信也并非自信到没有半点担心,他也怕让爹娘失望,怕计划好的事全要泡汤,只是在考前他努力去学了,考试时倾尽全力去考了,便是此时回想,也不会觉得哪个题有更好的思路。
他尽力了,所以此时能平静的听天由命,等一个或好或坏的结果。
“来了来了来了!”沈韵诗害怕似的跑回娘身边紧紧抓住娘的手臂,看着门口又紧张又期待。
“报!报!报!”派去看榜的小子扑进来跪倒在地,声音大得破了音:“会元!公子是会元!”
会元,会元是什么来着?沈夫人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可这会她又不是很确定,忙转头看向培郎。
沈散培仰头大笑:“吾儿在会试中也能拨得头筹,好啊,好!”
头筹,是头筹!沈夫人高兴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沈韵诗更是连蹦带跳,她弟弟是会元!会元啊!殿试时不说能中前三甲,进士是板上钉钉的了!
“赏!重赏!”沈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拿出来,嫌赏银放得太少,她直接塞了两个到报喜的下人手里:“所有人赏一个月月钱!”
二姐夫走到内弟面前拱手道贺:“怀信大喜。”
沈怀信下意识的道谢,神情还有些恍惚,考中他不意外,会元却绝不在预料之内。他看向父亲,有些想问是不是因为太后。
似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沈散培打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沈怀信稍一想,心安安稳稳的落了下来。三场考试他感觉都很好,每个题都不是强答,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的感觉。
会元,他也不是担不起。
沈散培心情大好,会试牵系天下所有读书人,是朝堂的基石,不能出半点纰漏。太后必然不会往里边伸手自毁江山,便是要用寒门学子,也必须过了会试这一关才有重用的价值,怀信这个会元没有半点水分,名符其实!
“别愣着了,赶紧去给圣哲报喜!”沈散培脸上满是笑意:“这回他尾巴就是翘天上去了我也不笑话他。”
沈怀信知道此事重要,忙行礼告退。先生定是早早就派人守着出榜,他中会元之事不会比他晚知晓,可他还是应该亲自报喜,以报师恩。
沈夫人头一回当会元娘,没有经验,忙问夫君:“是不是该摆宴席?大请还是小请?姻亲故旧都得请吧?这帖子是不是得你亲自写……”
“慢点慢点。”沈散培忙叫住乱了分寸的夫人:“**一出,京城必然宴请无数,我们就不凑这热闹了,待殿试后再说。”
“对,对,咱们怀信是会元,不用和那些人一样,忒张扬。”沈夫人的心已经偏得没边了,反正顺也是怀信对,反也是怀信对,怎么都是别人比不上的。
沈韵诗掩嘴偷笑:“就娘你这个惯法,亏得怀信多数时候住在书院,不然咱们家肯定要养个纨绔子弟出来。”
“咱们怀信经得起惯。”沈夫人戳了女儿一指,对她夫婿道:“你回去和亲家说一声,不必特意来道喜,待殿试后让怀信上门相请,到时再好好热闹热闹。”
二姐夫忙应下。
沈夫人和长女也嘱咐了一声,虽然得意,但在京城多年,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儿女好,对沈家好。
“你们慢慢商量,和尚,咱们两个老父亲喝一杯去。”
沈散培双手往身后一背,踱着方步哼着曲的出了屋。和尚慢一步跟上,看他这样很想在后边飞起一脚,把这得瑟的人踹到天边去。
母女三人对望一眼,纷纷忍笑,还以为沈大人真那般稳得住呢,心里分明不知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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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满城说得最多的就是新科会元。
沈怀信才名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