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修成难得来回县里,乔雅南也不急着回去,先带他去‘乔记’看了看,之后问他去哪,毫不意外的是书局。
书局掌柜对这姐弟印象深刻,尤其后面又见到了何七。他对来买上好宣纸的人总是记得牢些,更何况这人还来买过几次,态度更显热情。
乔修成目标明确,去了上次看书的书架。
乔雅南则踱到了放话本的地方,一本本看到底也没看到《不复》,稍一想她也就知道原因了,同心府的书局可能有了,但常信县太小,怕是还早着。
走到弟弟身边,见他又在死记硬背,她拿过那本书,又问:“还要买哪些?”
乔修成想说不用买,再多待一会他就能背下来了,可对上姐姐的眼神他老实的又拿出两本书。
乔雅南接过去,揉了揉他的头,走开去结帐。
“笔墨那些要买吗?”
乔修成忙点头:“义父都给我买了,还有很多。”
乔雅南想了想:“劳烦掌柜再给我拿五刀麻纸。”
“五刀?”掌柜的手头上半点不含糊,嘴里却也不忘提醒:“要是小公子一人用,五刀怕是能用上好一段日子了。”
“给家里其他孩子带的。”乔雅南一并付了钱,不用她去拿,乔修成快她一步抱着那五刀纸离开。
回到马车上,乔雅南迫不及待的踢了鞋子捂进带着暖意的被褥里,抱着被子打了个冷颤。
乔修成帮着把被褥往姐姐向上扯了扯,边扬声道:“义父,回家了。”
乔雅南问他:“不去其他地方了?”
“没有想去的地方。”
“和府城相比是乏善可陈了些。”乔雅南感慨,看他干坐着就往旁边挪了挪:“脱了鞋子把脚放进来暖和暖和,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在自家人面前也不用时时都端着,那家人和旁人有什么区别。”
乔修成咽下本要拒绝的话,脱了鞋子把脚放进被子里。
把被子往上扯,直到把他的腿都盖住了乔雅南又道:“不管在什么环境,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尽可能舒适些,不必去承受一些本可避开的苦头来磨砺自己,顺顺当当的就挺好。并不是一定要吃大苦头才能逼迫自己成为有出息的人,只要够努力一样可以,更何况你已经吃了比许多人都多得多的苦头。”
乔修成有点想哭,也不知是被褥里的暖意让他太舒服,还是心里的酸意冲击眼眶。
“跟着姐姐,我没有吃苦头。”
真正的苦楚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辛苦,物质上的缺乏,而是精神上的,心理上的。乔雅笑了笑,应了声‘那就好’。
姐弟俩难得能清闲的待上一阵,絮叨着族里那些孩子的事也觉得有趣,再说说小修齐,七个月的小弟已经会坐了,白白嫩嫩的娃儿总是干干净净的,又喜欢笑,越逗笑得越开心,特别招人喜欢。
一段路程,到家却觉快得很。
周嬷嬷拿着皮靴过来给姑娘踩上,边向她禀报:“家里来了客人。”
家里能称得上客人的……
乔雅南面上一喜:“宋姨来了?”
周嬷嬷没见过那个宋姨,不过显然不是:“是闻姓公子。”
乔雅南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如今正月都未出,宋姨是当家娘子,哪可能这个时候过来看她,听着这个姓氏她就知道是合作伙伴主动送上门来了。
想到什么,她回头交待道:“修成,你把那些麻纸拿到隔壁去给大家分分。”
乔修成应了,抱着纸跳下马车往兴婶娘家跑去。
乔雅南边往里走边低声问:“来多久了?”
“小半个时辰了。”
“有不耐烦吗?”
周嬷嬷回想一番:“不曾。”
乔雅南心里有底了,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不耐烦,这就能说明他很有心想做这买卖。
堂屋里燃了个火盆,年轻男子正对着院门而坐,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