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里。
媒婆登门的事很快传开来,老族长把得到消息的老兄弟安抚住,自个儿过来了。听儿子告知对方不是娶,而是要纳大丫头为妾,气得拐棍连连顿地,把地上都戳了个窟窿。
乔雅南也正等着,对方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这事本也瞒不住。
“对方别有用心,您别往心里去。”亲自奉上茶,乔雅南温声道:“我孝期在身,对方要敢来强的,我就敢把他告到官府去。”
老族长看她一副有把握的样子并没有多放心,这丫头一贯以来不都是这般,就像才回来时底子都虚成那样了,愣是装得让他们半点都看不出来。
“这人不知道你有婚约在身?小沈先生家里不也是府城的吗?他就任由别人如此欺辱你?”
“您别连他一并恼上了啊!”乔雅南笑:“他在京城备考,哪能知道这事,而且他童家要收我做小的事也不会到处去说,沈家从哪知道?”
老族长眉头还是紧皱着,显然,他心里存疑了。
乔雅南知道老人是真关心自己,看门是关着的,她轻声道:“这人和我爹的死有关。”
老族长眼睛一瞪:“欺人太甚!”
“我既然猜到了他的目的,自然不会让他如愿。”乔雅南笑了笑:“这事您先捂着,别再让他人知晓。”
“我知晓其中厉害。”老族长恨声道:“那媒婆下次桂花里都别想进!”
“您让她来,离着远,一来一去的折腾就需要时间,慢慢耗着便是。他定然也愿意和我耗着,我年纪越大,出嫁的可能就越小,说不定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给对方希望也是给自己争取时间,要真是不给那童沛瑜留个口子,他有的是坏招逼迫自己去求他,才起步的买卖根本经不起他那些手段,只是这一点就不用告诉老人了。
乔雅南转开话题:“您来得正好,砌的灶干了可以用起来了,作坊里里外外都需要添些人手,还有铺子里也忙不开,您看看谁合适,给我些人用。”
这是正事,老族长忙问:“要多少人?”
“铺子里增加三个,人品要好,最好有一个会算账,可以和松叔他们轮班上工。铺子出货量每天都上涨不少,越接近年关会越忙,松叔他们怕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了。”
老族长琢磨着族里这点人,心里隐约有了数。
乔雅南又道:“作坊里也需要增加几个。现在有驴车用,可以两车同时送,男子组的事儿本就杂,先增加六个。多了三个灶,一个灶算两个人,女子组也得六个。对了,这天气别让族人上山背竹子了,等年后……”
乔雅南心头突然灵光一闪,竹子的嫩芽儿是笋子啊!
老族长没等到后文,便问:“年后怎么?”
“等年后天好了再上山,囤下来的竹子能撑上一段时日了。”乔雅南先回了话,转而说起自己刚才想到的事:“大伯爷,我这心里其实一直有个担心。”
“你说。”
“作坊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有眼睛的都看得到,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酸,我就怕时间长了他们会更不平衡。”
老族长叹了口气:“人心就是如此,大家一起吃不饱时反倒感情亲厚,差距拉开了,关系反倒生疏了。也不是闹意见,其实就是心里不是滋味,甚至觉得低我一头,心里多了道坎。”
乔雅南不用问就知道,这是发生在大伯爷身上的事。‘贫富’这两个字并不只是有钱和没钱这么简单,她只要不打算搬离桂花里,这事就不能不在意,当然,完全解决是不可能的,只能中和。
“作坊里我想添一味吃食,食材为冬笋。”
老族长点头:“这东西山里多的是,我让人去挖。”
“这事我们自家人就不用参与其中了,让其他人去挖,剥干净后一文钱两斤卖给作坊。”
老族长都不知道怎么夸好了,年难过,难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