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是稳打稳扎的人,但大哥带回来的消息已经不允许她再慢悠悠的去夯实地基了。
在大哥带着八个兄弟在作坊进进出出的学习后,她埋头把许多现在还用不上,但不用多久就可以用上,且说了大哥不一定能记住的东西都落于纸上,但是调料的配比她只口授。
“一定要记牢了,不能错。”乔雅南嘱咐着,边打开抽屉将之前画好的图拿给他:“之前婆婆问我这东西画给谁,我还说不给谁,没想到还真有去处。”
乔修远仔细看了看,就知道这东西做什么用的了:“北浴府也照这个来?”
“我希望以后每一个乔记都长一个样,让看到过的人在别的地方看到也生出熟悉之感。”乔雅南指着图纸上的标志:“我希望有朝一日,别人看到这个花样就想到乔记。”
“所以你在竹筒上也做那个花样,都是为了加深大家对乔记的印象。”
“对。”乔雅南又拿出另一张纸递过去,上面就是乔记的花样:“我没办法给你做竹筒的人手,大哥你有办法解决的吧。”
乔修远接过去看了看:“能解决,到时竹筒给我几个带走。”
“还有这个。”乔雅南的抽屉就像百宝箱,又拿出一张纸放到大哥面前:“我定了一份文书,大可你仔细看看,觉得哪里不能接受就说,也不是事事都是我说了算,可以谈的。”
乔修远看完了后想了想:“这羽毛笔给我几支带走,虽然蘸墨麻烦了点,但是实在方便,换成毛笔这得几张纸才写得下来。”
“……重点不是这个。”
“内容不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些,我能有什么意见。”
“不是这样的。”乔雅南斟酌着语言:“现在我代表的是作坊,你代表的是个人,我要维护作坊的利益,你则要维护个人的利益,我们现在是对立面,不能因为这是我定的大哥你就都同意。换而言之,我们现在是在谈买卖。”
乔修远歪头看着沉稳许多的妹妹:“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是我妹妹就让自己吃亏?”
乔雅南老实点头:“从小到大你都站我这边,为此没少挨娘罚。”
想起那些过往,乔修远很是感慨:“娘最知道我怕什么,打我我不怕,罚我写文章,写完了还要自己念出来给她听,简直是我的恶梦。”
“可之后你还是会站我这边。”
“没办法,看不得你哭啊!”乔修远笑:“你眼睛一红,我就想还是罚我算了,反正我脸皮厚,不怕罚,你那脸皮薄得,啧。”
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那些往事,虽然不是她经历的,可乔雅南感同身受,跟着红了眼眶。
“南南,我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才认下这个经营方式,而是认同。”乔修远眼神温柔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你掌着作坊,必须得公平公正才能服众,但我不是,所以我必然要为自己考虑,我需得挣到足够多的钱为我们将来做准备。大哥知道你有主见,但是身为长兄,我不会同意你们一直留在桂花里,于你,于修成修齐都不好。至于这个文书上的条件……”
乔修远笑了笑:“你不知北浴府有多繁华,也就想像不到在那里有多好挣钱,七成利,已经很多了。南南,大哥不会让你一直这么辛苦的。”
说着这话的俊秀青年自信从容,曾经他也是他们那个圈层的佼佼者,一朝被打落尘埃,随之一起敲碎的还有他的骄傲和天真,全靠一身硬骨头生熬着,身为长子长兄的责任支撑着,一步步从谷底爬起来。
回来之前,他夺得了马球大赛的头筹,给曾二挣足了面子,当众就赏了他二百两银,若没有南南突如其来的帮助,他会循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成为曾二的心腹,再显露些做生意的本事进入曾大的视线,虽然时间要久一些,但他必能达成目的。但是现在南南给他另僻了一条路出来,这条路更好走,也能走得更远。
兄妹俩各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