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大师说真的还是故意气你大伯的?”
“他说我要不是大伯的半子,坑蒙拐骗也要弄我去当了他徒儿。”沈怀信看乔姑娘眼里笑意更甚,说得就更多了些:“后来我不知道他和大伯怎么说的,将我带去净心寺住了半月,他只管我上早晚课,其他时候都随我。”
乔雅南若有所思的点头,应该是从那之后怀信就每年都去住半个月了,难道是去固魂的?眼神一转,乔雅南道:“我听过一个说法。”
“什么?”
“一个人的魂魄若过于强大,身体有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你才每年都需要去净心寺住一段时间。”
沈怀信很认真的想这个可能,末了得出一个结论:“乔姑娘的意思是我的灵魂很强大。”
“……”乔雅南把被子再拉上一点将眼睛都遮住了,她明明是想吓吓他,古代不是很信神鬼之说的吗?
沈怀信笑:“每年我都很期待去净心寺,只有去了那里我才能什么都不去想,好好休息。”
乔雅南又将被子拉下来:“大伯会不会就是这个用意?”
沈怀信一愣,这些年他只为那难得的半月清闲欣喜,从不曾想过是不是大伯看他太过辛苦,用这种方式来让他休息,仔细一想,以他对大伯的了解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大伯就是那样的人,什么事到了他那里都要拐百八十个弯,好像不这样显不出他厉害一样,要不是乔姑娘说这么一句,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乔雅南也没想到随口一句会说中,她有点困了,没等到回话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沈怀信抬头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片刻,也闭上眼睛睡去,直到一声高亢的哭声响起,他腾的坐起来,同时坐起的还有乔雅南。
她立刻爬到床的那一头,把哭喊着又踢又打的修成抱在怀里,边在他耳边道:“姐姐在这,姐姐没事,没事,别怕。”
小修齐被哥哥的这番动静惊得手脚乱弹,沈怀信赶紧把他抱在怀里慢慢摇晃着,这怀抱不够柔软,好在气味还算熟悉,小修齐扁着嘴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哼哼唧唧着没有醒转闹腾。
那边修成终于醒了,还没从梦魇中走出来,他抱住姐姐放声大哭。
乔雅南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软:“没事了,姐姐没事了,要是再做梦你就告诉梦里的自己,姐姐没事,梦都是反的。”
乔修成仍是哭,他见过挂白绫的姐姐。梦里,姐姐又和那次一样套进白绫踢了凳子,就那样一晃一晃的,他怎么喊都得不到回应,他想跑过去把凳子扶起来放到姐姐脚下,这样姐姐就能得救了。可他跑啊跑啊,那几步路就好像隔着山隔着河一样,怎么也跑不过去,他急得大喊大叫,就怕自己又要没有姐姐了。
“我不会扔下你和修齐的,以后都不会。”乔雅南轻拍着他的背,给他承诺来消弭曾经的‘乔雅南’自尽带给他的伤害:“我不嫁人,将来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们,我要赚钱送你们念书,还要攒钱给你们娶媳妇。不过到那时我可不帮你们带孩子了,带大你们兄弟我就够够的了。”
沈怀信静静的看着姐弟俩,听乔姑娘说这样一番如同亲生母亲才会说的话,生动的诠释何谓长姐为母,心里没有半分褪却。
他同样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在解决那些问题之前,他只需和乔姑娘保持住现在这样就好,他们互相信任,互相视对方为家人,这是目前最稳定的关系,这样就很好。他不担心乔姑娘心里突然会装下别人,以乔姑娘的心志来看,眼下没有人在她心里能重要过两个弟弟,他只要抓紧一点就好。
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乔修成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不好意思的从姐姐怀里退出去,抱着被子时不时还打个哭嗝。
乔雅南揉了揉他的头:“多谢你把我闹醒,不然我也陷进去了。”
乔修成抬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