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吃了一肚子油水,又拿到了钱,离开时话说得尤为好听。
两个徒弟仍是一眼一眼往乔雅南脸上看,沈怀信一开始还因着他们的身份忍着,等乔姑娘和法师寒暄完后他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眼里的不悦除了在他身后的乔雅南,其他人都看了个分明。
乔雅南也被那两人看得烦了,乔家的人怎么看她都没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俩倒好,眼神都快粘她身上了。
此时见怀信这般动作,只以为他看出来自己的不耐,想到他未婚夫的身份,理所当然的调整了下位置,将自己整个人藏到了‘未婚夫’身后。
法师回头瞪了徒弟一眼,两徒弟忙低下头去。老族长适时递话:“今日劳烦法师,法师请。”
沈怀信回头看了乔姑娘一眼,以主人的姿态送客:“法师请。”
这样算不得客气的态度反而起到了威慑作用,那两法师眼神再不敢放肆,提着东西低头跟在师父身后快步离开。
直至此时乔雅南才将人从身前拨开,对老族长道:“大伯爷,这事就算是结束了吧。”
老族长回头看向中堂:“结束了,待一年后再入宗祠,平日里注意供着些香火。”
“是,香火都备足了。”
老族长看向她,想到儿子刚刚附耳说的事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事虽然无奈,可他也理解,谁能拒绝得了白米的诱惑,就算是自家儿媳妇拿了他都不意外,只是知道她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做这事罢了,其他人却未必有这个思量。
扫了一圈还在吃饭的族人,老族长提高了声音道:“白米丢了?”
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乔雅南点头:“恩,丢了。”
“在哪里丢的?”
“橱柜。”乔雅南看向二婶娘:“当时在灶房帮忙的几位婶娘应该都看到了,当然,一定不是她们拿的。”
二婶娘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她当然是没拿的,也没看到谁拿了,见公爹看过来她点头道:“是,我们几个都看到了橱柜里有白米。”
“有没有看到谁拿了?”
“我在灶房的时候并未看到有人拿。”
乔雅南左右脚悄悄换了个重心:“要找出来是谁拿的也不难,今儿我准备的菜少了,几位婶娘去了趟菜地摘菜,那个时间点最有可能,当时是谁在灶房里,又是谁在那个期间离开过,一问便知。”
二婶娘心头一亮:二姑!
她离开前就二姑她们那几个在,以二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子,看到白米不拿走那就不是她了!
可这话她不能说,二姑能闹得她没一日安生日子过。
见雅南看过来,她无声的告知:二姑。
乔雅南笑了笑,是谁都无所谓,她只是要把这事放到阳光下晒着,把这人也放到阳光下晒着,米嘛,就当她孝敬长辈了。她很清楚,放平时这事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揭过去,可这时候不会,大家都还指着她挣钱呢!
心里有这个底气,乔雅南更沉得住气了。
老族长背着双手叹了口气:“这事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这是宋姨可怜小修齐才出生就没了娘特意给他备下的口粮,剩的也就那些了。没了爹娘已经够可怜了,若还要被族人欺负,我们姐弟就没有回来此地的必要。”
乔雅南远远瞧着神龛上父母的牌位笑了笑:“其实以前我不这么想。以前我觉得与其在外被人欺负了不如回族里来,再欺负也有限,可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在外被人欺负了会恨会恼,会想要变得强大将来欺负回去。可被族人欺负了却会伤心,这滋味比在外边被人欺负要难受多了。”
老族长看着桌上被扫荡一空的碗,娃儿们端着盘子一个个在舔,再看看字字句句都在压人的大丫头,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叹了口气,老族长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