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七,也称断七,是除孝服的日子,过了这一日就可正常穿着,只是也少有人会穿红戴绿。
乔雅南给自己和小修齐都穿上了麻衣,头上绑了麻绳,虽她已不是她,但该守的风俗她也愿意帮着守上一守。
环视一圈,确认屋里没有落下不能被人看到的东西,她亲了亲小修齐的脸抱着出门。对面的门关着,修成换好麻衣在堂屋里站着,见到她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熟悉的红封印入眼帘。
“在书桌上看到的。”
乔雅南只看那个红封的厚度就知道徐老爹走的时候一个子儿都没拿,她没有充大款,只在里边装了二十文钱,对于在府城讨生活的人来说,这打赏算少,算上她的心意才有些份量。
把小修齐递给修成抱着,乔雅南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红封进屋收进柜子里。她不打算灌输身边任何人人人平等的观念,只是自己也做不到把下人看得低人一等,更做不到理所当然的去使唤,在她心里,她就觉得徐老爹帮了大忙,将来有机会是要还的。
看着抽屉里的红封乔雅南自嘲的笑了笑,关上柜门落锁,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王霸之气那玩意儿她没有,能不被人烧死,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就是赚了。
步出屋,正好对面厢房的门打开来,怀信穿一身白衣从屋里出来,两人视线对上都愣了愣。
乔雅南上下打量他:“我不记得你有这身衣裳。”
沈怀信低头抖了抖下摆道:“去县里买东西的时候在成衣铺子买了一身,今日不同往日,桂花里人尽皆知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想着得注意点,所以就……”
“比我想得周全。”乔雅南上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沈怀信僵硬着绷直腰,眼神跟着人左送右接,解释道:“就是普通的棉布衣裳,不是多好的布料。”
“挺好,但是……”乔雅南眉头微皱,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做才算是既收下他处处维护的好意,但又不会将他彻底拉进这层关系里边来。可以骗活人,但是不可以骗死人,她都从另一个世界到这里来了,非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有点顾忌这个,怕对怀信有不好的影响。
沈怀信只以为她是觉得未婚夫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于是道:“我有分寸,穿这一身只是表明我的身份,不会跟着你跪拜。”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有心了,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乔雅南给他理了理后边的衣领,动作自然之极,末了又拍了拍他的背,完全不觉得这有何不对,反倒是沈怀信更不敢动了。
“以我之前的经验,我和修成今日全程都要跟着法师,其他事都顾不上,你帮我看着些。我请了兴婶娘帮忙带小修齐,她会在我屋里呆着,你们那屋该收的收起来,不过书桌上也不能什么都不能留,越遮着掩着藏着,别人越想知道我们有些什么,就敞敞亮亮的给他们看个够。”
沈怀信点点头:“知道,我会留意。”
外边隐隐传来吆喝声,乔雅南走到门边看向明亮起来的天色,秋天真是最让人舒服的季节,不那么热,不那么凉,也不那么多雨水。
“大丫头,来开门。”
是松叔的声音,乔雅南抱了小修齐往怀信手上一放,带着修成快步过去打开门。外边的人多得让她意外,不止松叔和良叔爷来了,老族长和二叔也来了,还有三个眼生的人,从他们的穿着也能猜出是法师。
这几天乔雅南专门和两位婶娘请教了这里的礼节,此时就领着修成拜了下去。
老族长对法师拱拱手:“今日劳烦几位。”
年长的法师回了半礼,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示意徒弟开锣打镲,没听着动静回头瞧了一眼,轻咳一声提醒他们。
两人忙收回落在乔雅南身上的视线,敲锣的敲锣,打镲的打镲,跟着师父往里走去。经过乔雅南身边时眼神不由得又落了下去,跟着师父多年,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