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盯着,兴婶娘有些不自在,不擅说话的人硬是挤了个话题出来:“回来,回来感觉怎么样?”
“回来之前其实很担心,毕竟我爹都离开老家这么多年了,我们更是从没回来过,突然跑回来要是族人不认我们怎么办?”乔雅南笑:“没想到大家虽然很意外,但是对我们都很好。”
“你们都是上了族谱的,哪会不认你们。”兴婶娘抬头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忙活:“而且你爹虽然离家多年,但也并不是自己发达了就不认族人了,他为族里做的我们都记着呢!”
“所以我们姐弟享着父亲的福荫了。”看婶娘总担心衣裳掉地上去,乔雅南拖着凳子坐得近些,把下滑的衣裳拿在手里:“婶娘,桂花里全是乔姓族人吗?”
“要全是乔家人那就不叫桂花里,该叫乔家里了。”兴婶娘温声软语的笑:“桂花里一百来户人家,两个大族乔氏和梅氏占了一多半。”
“两族关系好吗?”
“矛盾肯定有,严重的时候还打过架呢!不过这样的时候少,两家结亲多年,弯来拐去的都是亲戚,打仗那些年最苦最难的时候都一起熬过来了,现在日子安稳,里长又一直是两个家族的人轮流担任,生事的哪边都容不下。”
乔雅南托着腮轻轻点了点:“现在的里长是哪家的?”
“梅家的,明年就轮到咱们乔家了。”
“大伯爷以前当过吗?”
“上一任就是大伯。”
说到这些事兴婶娘如数家珍,她虽不爱出门,但是她男人回来常和她说起这些,她知道的比之其他妇人一点不少,见雅南爱听,继续道:“并非一定是族长担任里长,有时是辈份更高的长辈,只是如今族里的长辈都走了,大伯最年长,所以不会有人越过他去。”
这些对乔雅南来说非常容易理解,后世许多观念都是从古时演变而来,万变不离其宗,一脉相承的东西太好懂了。
“我回来好像都没有见过大伯,只见过二叔。”
“他不在了。”兴婶娘看她惊讶的神情,解释道:“年轻的时候就没了,好像还不到二十,刚议下亲事不久就生病走了。”
“什么病?”
“具体什么病我不知道,那会我还没嫁过来呢!听阿兴说过几句,好好一个人突然就起不来床,没几天人就没了,谁都没想到,大伯母就是在这事上伤着了,没熬两年也没了。”
乔雅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更坚定了她要挣钱的决心!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保证一定不生病,生病就要看得起大夫,更何况家里还有两小孩,小修齐更是一点点意外都经不起,她得多挣点买命钱才行。
没听到雅南说话,兴婶娘心下忐忑,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乔雅南回神,对上她的视线就笑:“我明天要回趟府城办事。”
兴婶娘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连声的问:“不是刚回来吗?你们几个都去?去多久?还过来吗?”
“就我一个人去,当然会回来。如果办成了就是好事,办不成就只能当没这回事了。”
兴婶娘犹豫了下,低声道:“是不是和你昨天去看桂花树有关?”
三年的工作经历教会了乔雅南一件事:不要小看任何人。
你不知道哪个不起眼的人是不是就曾经有过非常了不起的过去,他可能曾经保家卫国,可能救人于危难,还有那些积攒了一辈子生活经验的老妇人,那些不声不响但是你一说她就知道问题在哪的家庭妇女……
她就是从不小看她们,所以她的工作总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施展开来,用领导的话来说她这算是扎根到人民群众当中去了。
所以现在听到兴婶娘这么说她也没有多意外,点点头道:“恩,有关,不过暂时不能说,还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婶娘您也先别和人说。”
“我不说,我才不告诉她们呢!”兴婶娘皱了皱鼻子,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