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监正,许惇自认为在天文历算本事上不输于监中任何人。
甚至连旧通轨的计算过程,他都在早些年间研究透彻,跟那些只知道代入数值计算结果的天文生不同,他是真正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的人。
但是,薛瑞这精简版的通轨,却真正难到他了。
“一个毛头小子都能算出来的东西,本官岂能算不出来?”
许惇不信这个邪,提笔写画起来,可惜直到下值,也没任何进展。
为了早点参透其中奥秘,许惇在下值后将底稿带回了家,打算抓紧时间研究。
次日,许惇很晚才到钦天监。
让官生惊讶的是,许惇面色憔悴,还有很重的黑眼圈,好像十分的疲惫。
刚到监中,许惇就阴着脸让人把薛瑞叫来,说有事要找他谈话。
见到顶着熊猫眼的许惇,薛瑞好奇道:“监正,您找学生有什么吩咐?”
“啪!”
许惇将稿纸摔在桌上,脸色铁青道:“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莫非是在湖弄本官?”
“监正,学生冤枉,这就是精简过的通轨啊!”
薛瑞叫屈道。
许惇一脸不信,问道:“那你这里面精简的计算方法,为何与本官以前见到的都不同?”
“嗷,监正说的是这个啊!”
薛瑞恍然大悟,解释道:
“不瞒监正,这其中一些不同地方,是学生自创的计算方法,可能有些晦涩难懂,不过要是弄清原理,就能触类旁通,再也不会被难住了。”
“你自创的方法?”
许惇微微一怔,中国古代数学流传至今,已经有了极大发展,而钦天监是用到数学最多的地方,可以说,这监中大部分官生都是深造过的数学人才。
可是,这一两百号人中,还从来没出过能自创计算方法的人才,现在薛瑞说出来,让许惇都觉得他是在吹牛。
不过,薛瑞说的这么信誓旦旦,让许惇又有些动摇。
他对薛瑞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小子可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这次高调和郭贵打擂,肯定有一定把握。
再加上前次日食推算无误,说明这新通轨有可取之处。
说不定,这其中还真有他自创的计算方法?
许惇很想问问那些自创方法究竟是怎么来的,可让他放下身段求教一个半大小子,这事还真有些抹不开面子。
思来想去,许惇决定先将薛瑞打发了,再花点时间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结果,于是道:
“难怪本官觉得有点奇怪,原来是换了计算方式,既然这样,那本官也只得换个方式看了,你先回档房去吧,本官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其中有没有重大疏漏。”
“那学生告退了。”
薛瑞退出值房,脸上却露出一丝窃笑。
其实,有地方是他故意省略的,就是为了防止监官来摘果子,郭恒就是因为想学这部分东西,才甘愿拜他为师,以弟子之礼侍奉茶水。
打发走薛瑞,许惇放下手头工作,认真研究起薛瑞自创的计算方法,可算了一上午,连宣纸都用了几十张,却还是一无所获。
没办法,许惇只好召集几个监官,来共同参详这本精简版通轨。
既然自己没能耐独吞,那就只有把功劳分润出去,集合众人之力,将其突破。
到了许惇值房,高冕拿起桌上一张手稿,不禁皱眉道:
“监正,这似乎有点像日食通轨的内容,只是,上面却有很多错漏之处,该不会是抄错了吧?”
“这并不是咱们用的日食通轨,而是薛瑞交给本官的精简版通轨!”
许惇目光在众人脸色掠过,发现他们极为惊讶。
高冕闻言,将稿纸往桌上一拍,怒道: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灵台郎打赌,我看他是怕输了,这才胡乱写了一通,想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