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证实朱厚照的话。
就在朱厚照笃定独孤求败没有事的时候,那闪烁的雷霆锁链,发生了变化。
咔……
嗤……
锵……
这是金铁摩擦,锁链断裂的声音,这一刻,那重重锁链之中锁着的,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与天争锋,不可阻挡的神剑。
哗!
一道锁链崩断了,又一道锁链飞快地缠了上去,虚空之中再度伸出十几道锁链,缠上那个已经被绑得密密麻麻,彻底看不见的身体。
与此同时,那天雷劫光也再无丝毫保留,完完全全地突破了独孤求败的剑意防守,轰击在天劫锁链上,倾泻在独孤求败的身上。
“师父!”东方白面露焦急,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用力,然而握着她手的另一只手,依旧温暖,没有一丝抵抗退缩。
“白姐姐,你放心,独孤前辈已经以身化道,”朱厚照目光悠悠,神秘红光大盛,看穿一切,话语无比的笃定。
就在朱厚照话音刚落之时,那重重的锁链束缚之中,传出了独孤求败的声音。
“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
“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xing天下。”
“四十岁後,不滞於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复出江湖,始觉乾坤之大,天地之广,神州名士之多。寻敌论道,以剑会友,自此精进,渐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
这是独孤求败一生的汇总,纵横天下,未逢一败,纵使是当年大宋帝国的国师,九阴真经创造者黄裳大宗师,也只是和独孤求败战了个平手,不能占到一丁点便宜。
独孤求败之名,确实没有丝毫水分。
独孤求败的话语声起初平静轻微,后逐渐高亢,到最后已然足以和天上的雷霆声相争鸣。
一道剑光从锁链之中透射而出,上照苍天三千里,下照幽冥十八关。
甚至连劫云都在这道剑光之下退避三尺。
锁链在粉碎,没错,不仅仅是断裂,而是粉碎,粉碎成千万断,不断地坠落。
因为,魔剑桀骜,不敬天,不畏地,是绝对容不得任何枷锁的。
没错,魔剑,不是剑魔,因为此时傲立天地间的,俨然已经不再是剑魔独孤求败,而是一柄剑,一柄魔剑。
没有人知道这柄魔剑真正的样子,因为它隐藏在滚滚的黑色烈焰之中,熊熊燃烧,似乎还未彻底锻成,又或者,独孤求败认为,剑道的精进,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所以这柄剑的锻铸,也是永无止境的。
朱厚照和东方白等人看到的是,当这柄魔剑出现的时候,锁链再也无法禁锢独孤求败,因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独孤求败的剑,特别是,当他本身已经是一柄剑的时候。
张三丰喟然长叹:“以身化道,以身化剑,独孤求败,是一个真正的剑客。或许剑术之上,我可以与之一较高下,可是论剑道,我不如他。”
锵!
熊熊烈焰之中,魔剑出鞘了。
天地之间,风声大作,一道带着火光的惊天剑芒,迎天而上,直射劫光。
“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之后,就是绝天绝地,绝神绝魔,天地之间,唯有我剑。魔剑一出,天地俯首!”
在这最终的破碎一战之前,独孤求败已经斩断了和世间一切人、事之间的因果。
他守护日月神教数十年,培养东方白这个神教接班人,还了霍山的恩情;他救下慕容龙城,与大燕国从此斩断联系;他留下剑冢,将自己一身所学,留于后人,了结了自己向前人学剑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