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上前一步,目视张翠山,平静道:“阿弥陀佛,张五侠义薄云天,对金毛狮王谢逊尚且如此重情重义,贫僧佩服。”
“但是张五侠,”话风突变,方正望着张翠山,声音振聋发聩,却是暗暗用上了少林金刚禅狮子吼,“可曾想过,谢逊所害的那许许多多人,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朋友?张五侠要讲义气,可是便对这些受害者视而不见吗?”
面对着一脸愤怒的金太夫人、唐文亮……一脸悲戚的黑白双剑还有大殿之上,形形色色的目光,张翠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答。
方正久不说话,一说话,却恰恰说到了要点上,给了张翠山最重的一击。
张翠山,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他面露纠结和挣扎,似乎在做着世界上最艰难的抉择。
朱厚照暗自调集起了真气,此时的张翠山,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果真不出朱厚照所料,半晌后,张翠山忽横剑在手,喝道:“所有罪孽就算在张翠山一个人头上,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
说罢,张翠山便横过长剑,在自己的颈边一划。
张翠山显然早有思量,知道自己自杀之际,师傅和众同门一定会出手阻止,是以早已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张三丰和武当七侠,置身诸多宾客之间。
说完那两句话后,张翠山立刻出手,剑如闪电,不给任何人反应过来的时间。
张三丰及俞岱岩、俞莲舟、殷梨亭和张松溪五人齐声惊呼抢上,但听砰砰砰几声连响,多名宾客皆被张三丰以太极掌力震开。
但是终究是迟了一步,毕竟张翠山本身就是一个先天高手,剑速惊人,张三丰虽然武艺超绝,但事发突然,却也来不及救援。
这一瞬,长剑已经割破了张翠山的皮肤,只消得再深入一寸,便是喉管。
就在这时,一道醇厚指力穿过宾客间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稳稳地击中了张翠山手中的宝剑。
“锵”的一声,张翠山手中宝剑应声而断。
张翠山一击不成,挥动手中断剑,又欲往心口扎去,然而此时,张三丰已经冲到!
呼!
张三丰袖手一挥,宽大的袖袍将张翠山手中剩下的半截断剑卷入袖中,再一抖,宝剑已经化作碎片纷纷落下。
这是武当绝技之一,流云飞袖,和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中的袖里乾坤有异曲同工之妙,无需任何兵刃,以普通衣袖便可发挥莫大威力。
“谢过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张三丰松了一口气,竟向朱厚照躬了躬身。
要知道,张三丰乃是盖世高手,论级别即使面对着皇帝陛下,也可以平身以待,无需拘礼。纵是之前接受圣旨敕封,担任大明皇庭的国师,张三丰也没有多余的表示,而如今,他竟然向着朱厚照鞠躬。
没错,刚刚正是朱厚照蓄势已久,发出了一记一阳指劲,后发先至,击断了张翠山手中的宝剑。
为了掐准出指的时机,朱厚照甚至动用了变异瞳力这个底牌,紧紧地盯着张翠山的一切行为,唯恐自己一不注意,张翠山就嗝屁了。
所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或许对于张三丰来说,什么国教、国师的头衔,还真没有一个弟子对他来得重要。
“真人客气了,”朱厚照淡漠地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张翠山面前,望向张翠山,“我很失望。”
“之前和其它六侠闲聊之时,他们曾经说过,你,张五侠,是张真人最看重疼爱的弟子,”朱厚照冷冷一笑,望着张翠山,“结果……”
望向张三丰,朱厚照笑了:“可笑啊!张真人,各位真人,是不是很可笑?”
张三丰和其他六位道人,皆默然无语,而武当六侠,也不断地叹息。
朱厚照望着张翠山:“张翠山,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英雄?”
早在看倚天屠龙记的时候,朱厚照就想指着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