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之上,一道轻舟悠悠而泊,轻舟之首,一位身形高瘦,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昂然而立。
他容貌英俊,眉宇之中带着三分正,又似带着七分邪,洒然不羁,翩然出尘。
他的手中,掐着一根玉箫,箫声悠悠,绵长而婉转,似高山连连,又似溪水潺潺。
他的身旁,放置着一尊桌案,桌案旁,坐着一个端庄美丽的妇人,约莫三十余岁光景,顾盼之间,大方得体,一派贤妻良母之姿。
妇人正在沏茶,她显然是茶道大家,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和山水融为了一体,和奏萧的男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无比静谧的画面。
一曲高山流水奏完,茶正好也沏完。
中年男人收起玉箫,在端庄妇人的面前坐下:“衡儿,你的茶艺愈发精湛了。”
那叫衡儿的妇人笑道:“你喜欢喝就好。”
“自然喜欢,”男人微微一笑,托起茶杯,轻轻一嗅,“香凝而不固,味郁而不浓,好茶,好茶。”
衡儿笑道:“我的茶再香,也不能当饭吃,药师,你的小厨师,还是要早点找回来啊!”
没错,这一对夫妇,正是黄蓉的亲生夫妇,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与其妻子,冯衡。
“哼,这臭丫头,”听到冯衡谈论黄蓉,黄药师的脸上,表情变得分外复杂,三分薄怒,三分溺爱,却还有四分的无可奈何,“才说了她两句,她竟然离家出走!等找到她,看我不好好地教训她!”
冯衡噗嗤一笑:“好了药师,你就别嘴硬了,你舍得打你的小公主?我看,你还是想想,等找到了蓉儿,怎么哄好她,让她回家吧!”
黄药师吹胡子瞪眼,哼道:“这丫头离家出走,还要我讨好她?那我这个当爹的,还……还有威严吗?”
黄药师这样的表情语气,若是让江湖中的人见到了,一定会惊掉一地下巴,什么时候,东邪黄药师,也会有底气不足的时候了!
“药师,说起来,蓉儿也是因为和老顽童做了朋友,想让你放了老顽童才跟你吵起来的,”冯衡劝道,“干脆,你就放了周伯通吧!”
黄药师摇摇头:“不行,周伯通还不能放,至少,现在不行。”
冯衡问道:“为什么?对你来说,九阴真经上卷的内功、秘法,不是已经足够了吗?下卷的那些武功,和你自创的武学相比,也未必能高深到哪里,我想,黄裳真人再厉害,他创出的武功,也不可能比你自己创的武功更适合自己吧!”
黄药师的脸上露出一丝傲然:“衡儿,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是觊觎九阴真经下卷的武功招式,才囚禁周伯通的吗?”
冯衡一愣,一双美目之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丝神采,渐渐地恍然大悟。
“莫非,你是想锻炼周伯通?”冯衡问道。
黄药师笑了,点点头:“衡儿果然聪明。”
“五绝之中,中神通王重阳王兄与我,皆为无门无派,自立门户之人,先天便比其他三人亲近几分。王兄甚至曾邀我上终南山,将自身和古墓派林朝英女侠的往事,悉数相告。在临终之前,更授我先天神功,让我护卫全真派,对我的信任,可见一斑。”黄药师的目光之中,带着追忆之色,“如今,王兄已经死去,可是,全真教,却没有一个可以扛下大梁的真正高手。周伯通的天分虽然不逊色我们五人,但是他天性太过跳脱,静不下心来,是以武功精进一直缓慢。”
冯衡笑道:“所以,你才用桃花大阵,将他锁在阵中,让他百无聊赖,静下心来钻研武功?”
黄药师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欣慰:“出岛之前,我和周伯通交过一次手,他的武功,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子,那一套‘空明拳’甚至不输我的落英神剑掌,想来要不了多久,他就有真正的本事,可以扛起全真教了。”
“明明是好心好意,你为什么不跟蓉儿说呢!”冯衡薄嗔道,“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