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臣等的生死,陛下就写吧,如果陛下觉得百年之后能够坦然面对先帝,那陛下就写吧。”
甫微拱手,字字句句漠然却咄咄逼人。
盛瑾拿着毛笔的手在发抖,黑墨掉在纸上渲染开来,像是一团黑梅花。让他的心里发慌难受,他怎么就这么傻,偏偏将何苗交到了甫微的手中,是他,害死了何苗。
“是你干的。”
闵秀包扎伤口的手一顿,望着依靠在软榻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王爷就是这么想奴才的吗?”
盛裕延将手收回,望着手掌上包裹的纱布道:“本王怎么想你的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你有没有欺瞒本王。”
闵秀原本是单膝叩地,听到此话便双膝跪好,“王爷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就算是欺瞒天下所有人也不会欺瞒王爷。”
闵秀秀眉紧锁,神色严肃,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才七岁,跟随着父母逃难来到了京都,天不遂人愿,到了京都没几天,父母相继病重离世,她身无长物,卖身以葬父母,却遇见几个地痞流氓,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只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她了。
王爷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生这一世她的命都是王爷的。
盛裕延凝目盯了闵秀片刻,扯唇轻笑,“那你倒是说说为何那天早上要约她去那里?偏偏还就那么巧,你刚离开她就遇袭,别告诉本王这是巧合。”
“王爷还是不相信奴才。”闵秀有些是伤心。自从她被王爷救回来的那天起,她就选择无条件的相信王爷,不管王爷吩咐她做什么,她都会努力的去做,从不违背王爷的意思。
可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在王爷的面前竟然没有半点的信任感。将近十年的陪伴,王爷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不会害她。”闵秀正色道,眼神有些受伤,“奴才进宫的这些日子,她是对奴才唯一好的人。当奴才身陷囹圄的时候,只有她出面帮助奴才化解危机转危为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在奴才的心中她和王爷一样,都是值得奴才去相信,去守护的人。所以,奴才断断不会去害她。”
“相信,守护?”盛裕延双眸微眯,“如此说来,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在你的心中究竟是她更重要一点,还是本王更重要一点?”
“自是王爷!”闵秀毫不犹豫,抬头就撞上了盛裕延的目光,心中一慌镇定道:“对奴才来说,王爷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在奴才的心中王爷是最重要的人,是谁都不能伤害的人,是奴才要拼死保护的人。”
盛裕延叩指,不紧不慢道:“那如果有一天本王和她之间非要让你做出一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闵秀心头一紧捏紧衣角,心思如麻。
她早就应该想到,从她被王爷送进宫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想到;从她和何苗相识相结交的日子里,她就应该想到;当她将何苗放在心里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种事情她迟早要面对的。何苗还是王爷,王爷还是何苗,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的暖光。
他们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最黑暗的时候,点亮了她的世界,给了她的所有。
这两个人她都没有办法去伤害一方。所以,她能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奴才……”闵秀低着头,一字一句说的艰难,“奴才会保全王爷,站在王爷这边……”
闵秀握紧的拳头松开,心里头像是少了什么,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何苗的模样,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么的亲切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