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要是想捡我也不介意。”何苗肆意大笑,字字句句像把刀子。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样的,不是!”
于元香猛地坐起吓坏了一直守在床边的从蓉。
“采女。”从蓉用帕子擦拭着于元香满是汗珠的额头,“这太医开的药发汗效果倒是好的,可是也没说会做噩梦啊。”
于元香神色恍惚,盯着眼前锦缎帘子好半晌才回过神。她现在已经不是刚进宫的秀女了,而是被皇上册封的采女,虽品阶低微,却也是皇上的女人。
“采女?”从蓉瞧着主子神色恍惚的样子心中担忧着急,“采女,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别去。”于元香拽住从蓉,眸子微垂,“我没事。”
从蓉瞧着脸色苍白的主子哪里像个没事的样子,“采女,这样硬撑着可不行,太医说了您这是感染了换季风寒,要是不及时医治是会落下病根的。”
于元香笑笑,犹如浑白的月季慢慢绽放,“今儿是陛下大喜的日子,这时候去请太医只会给陛下添晦气。我现在人微言轻,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病根我宁愿落下也不能在今日去给陛下触霉头。”
“采女。”从蓉心疼主子的倔强,可是作为一个老宫女她更明白后宫之中的血雨腥风,“采女说的对,是奴才思虑不周,险些害了采女。”
于元香强撑着身子下床,从蓉赶忙将携着兔儿毛的斗篷披在于元香身上。
于元香依着门框边,院子被黑夜笼罩,显得很清冷,可是远处的宫殿里却传来阵阵丝竹之音,远远望去黑压压的天空都被照亮出一个口子。
“现在是什么时辰?”
从蓉颔首,“还有一刻钟便到戌时。”
“戌时…”于元香望着那片光亮的天,已经能够想象到下面的情景是多么的热闹,灯火是多么的明亮,可是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于元香垂着眸,眼底含着落寞,“陛下是不是该就寝了,会是哪位妃娘娘呢?”
从蓉上前半步搀扶着于元香,“采女,来日方才啊。”
于元香抬眸望着从蓉,心里有那么一股子的劲,这股劲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却是在这深宫大院里变得强大起来。她不要做一个被人施舍的人,她要做可以施舍别人的人,她想要的,她想拥有的,都要得到!
“陛下。”小库子端着牌子上前。
喜宴上的舞乐还在继续,丝竹之音靡靡,盛瑾脑袋里却‘嗡’了一下,哪怕没有回头盛瑾也能感觉到太妃投来的目光,犀利而又充满压迫。
“咳咳咳…”盛瑾握拳咳嗽目光微抬看向小库子,顺着小库子的目光翻开第二块牌子——咸福宫淑妃柏佳溪。
盛瑾暗暗松了一口气看了小库子一眼便将目光垂了下去,“咳咳咳…”
小库子端着牌子朝着太妃走去,一个踉跄连人带牌子摔下了台阶,百官皆惊。
鲍凝瑶起身神色凝重,胡德义赶紧走下台阶将地上的牌子捡了起来。
盛瑾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指微卷捏紧把手。
“太妃。”胡德义将牌子奉上,神色隐晦。
鲍凝瑶接过看到上面的名字心中不悦,看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库子一眼,随而将牌子扔在桌上,愤然离去。
盛瑾见此舒了一口气,卷起的手指舒展,“咳咳…”
…
“太妃,要不要奴才跟小库子说一声,让他送皇上去延禧宫?”胡德义躬着腰,抬着手臂扶着太妃往前走。
“难道你没看出来了这是他和皇帝联合起来演的戏?故意摔那么一跤,让百官都看到了牌子上的字,这样一来哀家不答应也得答应,皇帝这一手就是冲着哀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