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彩于心不忍将何苗扶了起来,这动作彻底刺激到白薇,白薇挣扎着,“贱人,你竟然敢害我!贱人,你不得好死!”
“你们几个把她给我带到丁宫正那边!”
张司彩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三四个宫女赶紧将白薇拉走。
“你们有谁愿意跟她换屋子。”
张司彩话一出宫女们都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愿意。
沈良珺悄悄举手,“张、张司彩,我、我那屋子只有我一个人可、可以让何苗过来住。”
张司彩瞧了沈良珺又看了何苗一眼,两个都是不受欢迎的人正好凑成一对,“好,你帮她收拾东西搬到你那个屋子,其他的人引以为戒,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是到丁宫正那领罚这么简单!都散了。”
众人都散了张司彩也走了何苗才将脸上眼泪胡乱擦了擦,见着沈良珺一直望着她便赶紧拉着沈良珺跑进屋子里刚进屋就笑了起来。
沈良珺赶紧将门关上,“你、你还笑,你的手不疼了?”
沈良珺托着何苗的手,原本就红肿未退的手指经过刚刚那么一般折腾红肿的越发的厉害,“这药算是白上了。
你啊,惹了那个白薇,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何苗止住笑声想了片刻很认真地说道:“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沈良珺神色复杂地看了何苗一眼,掏出药瓶为何苗上药,“今日在赵宝林那里我着实是捏了一把汗,生怕你这性子一起闹出事情来。”
何苗抿唇笑笑,“今日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的话还真的不好说,不过有你还有于姐姐在我是不会随着我的性子闹出事情来的。”
沈良珺微愣,慢慢地上着药,“就算是没有我还有于采女,你也要替自己想想才是,惹了赵宝林,日后指定没有安生的日子过。”
何苗长长叹息一声,“你说的是,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日后躲着点就好,只是于姐姐整日里要跟她相处,难免要受她的欺负。”
“于采女再怎么说那也是皇上册封的采女,是主子,赵宝林再骄横也不敢将于采女怎么样,只是我们就不同了。”
沈良珺收了药瓶语重心长地看着何苗。
何苗一怔望着自己红肿的手,扯唇轻笑。
是啊,主子都自身难保的的话,那么她这个奴才岂不是就像只臭虫似的,说被人踩死就被人踩死了。
何苗点了点头,“良珺,我明白了。”
-爆竹声中,辞旧迎新,宫人们忙着将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连带着墙角的那一树腊梅都染上了红晕。
何苗端着刺绣用的丝线,望着满院的喜意有几分感慨,一月前,全国缟素,如今不过寥寥数天便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昌平十年辛丑年间十一月初九,昌平帝驾崩,享年三十四岁,全国哀恸。
同月初十,十六岁新帝盛瑾登基,改国号天晟,大赦天下,轻徭薄赋。
如今开春,便已是天晟元年壬寅年间,涤故更新,纵然是曾掌管天下生死的君王也逃不过人死灯灭的宿命。
“你倒是会选日子添晦气,是想将我们尚功院上下全部送进牢房里是不是!”
女人的斥责引来哀泣的求饶声。
何苗加快步伐朝着秀坊走去,刚进去便就感觉到气氛凝固压人有一股压迫感。
何苗抬头望去原本应该绣服裳的宫女们分成两队站在左右两边,中央的地上跪着一个宫女,面前是盛怒的张司彩。
何苗刚要往前走去就被沈良珺给拉到了一旁站到了人后,沈良珺指了指张司彩身后的宫人,何苗这才注意到那宫人手中的托盘里放着的是今晚除夕宴太皇贵妃要穿的锦服,此刻尾端却被扯出长长的口子。
这锦服是蜀锦的缎子,丝绣花线绣制,一旦出现口子就如同洪水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半月来的心血也就会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