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很感激的笑。
那笑像初绽放的梨花,处处透着干净,让人忍不住去瞧。
可是石媖只瞧了一眼就不再去看。
那种知道别人身在泥沼却不能对她有所帮助的感觉很难受。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问题,她也没有能力去解决。
既来之则安之,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她不是什么圣人,她很自私,也很冷漠,可是此刻她是如此清醒又痛苦。
沧海一粟,如此渺小。
见小妹帮她解开缠脚步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石兰花眼神闪烁,不安地看向她,心怀愧疚:是不是自己这样子吓着她了。
她在家听娘说过,这个小妹是不肯裹小脚的,“老大家的闺女现在不裹脚,她家里人还真就顺着她来,就没见过这样的,看等这个小闺女长大了有谁要她!”
说完这话,石兰花觉得自家娘好像看了她一眼,那感觉就像是在说不裹脚的小妹以后会生活的很惨一样。
这种朦胧的感觉,让她想要说出自己脚疼的想法给打消了个十成十。
两个看上去小小的姑娘,没有说上什么话,只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
小半个时辰过去,石兰花刚想让石媖帮着自己把布条给裹回去,突然一个粗鲁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皆是一惊,“好啊,石兰花你把裹脚布给解开了,回去我就告诉咱娘去。”
一个小黑胖子开口,还没等两人开口说什么,小黑胖子又“噔噔”跑走了。
石媖皱眉,这人是石兰花的二弟石木栓,跟原主一般大,都是五岁,却最是调皮挑事,兰花姐是个老实的,她弟弟便完全不怕她,跟着家人耳濡目染学了对她的态度。
瞧着旁边的石兰花已经吓傻的样子,石媖知道她是怕石木栓回去告状,她那个二婶子可是个厉害的人。
说一个人厉害,往往分两种:一种是本事厉害,还一种自然就是脾气厉害。
而这二婶子李秀莲则是当仁不让的后者。
石媖在前世所见过的最最厉害的农村妇人怕也就是她这个样子了。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怎地便就如同泼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