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文命大伦将其余兵士召集在一起,慨然道:“我们深入墨山腹地,被敌人重重包围住,没有人会来救我们,也没有人能来救我们。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奋战到底,至死方休?”
兵士齐声应道:“愿意!”
傲文道:“很好。”
随即安排人手,拆毁王宫的门窗等物, 用做防御工具。
王宫中有丰富的食物储备,酒肉如山,还有两口甜水井,饮食暂时不会成问题。
当晚楼兰兵士个个放开肚皮,饭足肉饱。
到半夜时,忽听见宫外金鼓声大作。傲文衣不解带, 就睡在宫墙下, 闻声急忙召集兵士登上墙头。
却见远处路障人影惶惶,墙下却是一片漆黑, 当即拔出佩刀,凝神戒备。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动静,这才明白这是敌人的惊扰之计,遂命兵士收起兵器,散开休息。
隔了半个时辰,金鼓之声再起,依旧只是敌人的虚张声势。如此反复多次,楼兰诸人已是疲累不堪。
然而当鼓声再响,却又不得不全部登城防守,以防于阗人真的发动袭击。
傲文心道:“这是希盾的疲敌攻心之计,明日一早,他必会发起真正的进攻。明日,将会是我见到的最后一次太阳升起。”
这一夜,难以入眠的不只有傲文,也有希盾父子。
希盾听见军营外鼓声阵阵,很是满意, 向身旁的二王子道:“须沙,明日就由你带队攻打墨山王宫。”
须沙是庶子身份,并非王后所生,但却比嫡出的大王子永丹更得父王宠爱,希盾每每出行,都要将他带在身边。
他听父王让他担任攻城主帅,微一犹豫,即应道:“是。”
希盾道:“这是王宫地图,傲文必会将兵力重点布置在宫门之处。明日一早,我先派菃鹰从正门进攻,吸引楼兰人注意力。
你趁机带黑甲武士从左翼登城,这里是花园入口,是王宫防卫最薄弱之处,楼兰人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御这里,从这里穿插过去,自后包抄,必能一举奏效。”
须沙道:“是。”犹豫了下,又问道:“父王预备如何处置傲文王子?”
希盾道:“傲文看起来十分骄傲自大,想来他是不会让人活捉他受辱的。不过就算抓到他,我也不会动他一根寒毛, 只会将他捆起来交给墨山人处置。他占领墨山王宫, 逼死手印国王,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傲文,有胆略,有豪气,不过这是他自己上门送死,将来问天可不能怪我。”
须沙道:“可听说傲文王子是未来的楼兰王储,他被杀死在这里,楼兰人岂能善罢甘休?”
希盾哈哈大笑道:“须沙,你不懂的,楼兰人这次可真要吃哑巴亏了!墨山和楼兰虽不和睦,可并非敌国,两国从未宣战。傲文无缘无故率军闯入墨山王宫,逼死手印国王,等同于行刺,无论到哪里都说不过理去。他明日是非死不可,最妙的是楼兰人对此根本无话可说。”
须沙嘴唇讪讪嗫嚅了两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希盾立即注意到了,道:“怎么,你想替傲文求情么?”
须沙知道父王秉性坚毅,绝不会因旁人而改变主意,只得违心地答道:“他是楼兰王子,儿臣今日才第一次见他,怎敢为他求情?”希盾道:“嗯,你为他求情,倒也情有可原。”
须沙闻言不免大是惊异,他虽为父王宠爱,父王却总嫌他性情太过温和宽厚,每逢他心软之时,希盾总会厉声呵斥,哪知今日却仅仅是一句“情有可原”,实在是出人意料。
希盾又道:“借墨山之手杀死傲文,对楼兰也算是个不小的打击。不过,本王也不是非要他死不可,除非……除非那个人亲自跪下来求我。”
须沙一听事有转机,正要设法打听“那个人”是谁,忽见左大相菃木匆匆进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