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骑兵紧紧围在一辆马车身边,马车内一黑衣青年弹出脸,缓缓开口道:“将军莫要射箭,我们是大秦使臣!”
陈列在烽火台上的秦卒眉头紧皱,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质疑,手中的弓弩依旧没有放下。
黑脸青年无法自证身份, 虽然他满嘴是夹杂着糟乱的三晋方言,但匈奴也会一点中原话,秦卒怎么会放松警惕。
见秦卒手中的弓弩已扣上扳机,箭羽柔软丝滑,箭簇刷上桐油锃亮光滑,令三十骑兵胆寒, 畏惧不敢上前。
但三十骑兵中有一少年及时拉住缰绳, 长城关外传来战马嘶鸣声,少年缓缓下马,在距离烽火台三百步外,用右脚画上一道分界线。
当秦卒扣动扳机时,箭簇竟然不偏不倚的正中分界线,秦卒瞠目结舌,没想到少年竟精准的站在弓箭射程以外。
见弓箭纷纷落在分界线外,黑脸青年内心升起来对少年的敬意。
旋即,黑脸少年作为斥候,前往烽火台前,缓缓开口道:“在下陈馀,来自陈地,三年前奉皇命,跟随张耳前往月氏国。”
秦卒中有人听说,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拿起长弓短弩对准黑脸少年,命人派出不杀人去禀告短兵百将,进一步通知蒙恬。
蒙恬依旧在军营中看着陈平描述的漠北地图,漠北地区虽然地广千里,但人迹罕至, 所以骑兵杀入漠北,也基本找不到敌军,战略意义并不大。
但右贤王所统辖的旧月氏地土地丰腴,适合牧马,因此大军进攻的路线自然是这片草原,正在给众裨将开会时,突然斥候踏入行辕,汇报道:“将军,四号烽火台外出现一支骑兵,自称是大秦使臣陈馀!”
蒙恬面色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陈馀不是三年前就已经死去了吗,莫非复活了不成?
蒙恬不知道陈馀被匈奴右贤王拦截,还以为陈馀在前往月氏游说时遭遇不测,难道陈馀一直被困在匈奴了不成?
旋即,蒙恬脸色一沉,目光冷若冰窖。
还是说陈馀已经被匈奴策反,来此是刺探大秦情报的?
众将士扬言要杀掉陈馀, 但被蒙恬拒绝。
只要陈馀进入大秦境内,生死便由不得他了,既然是间谍,倒不如将计就计,倘若不是间谍,陈馀敢来也是有备而来。
蒙恬面色凝重,脸上迸发出血丝,冷冽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先去试探一番。”
斥候将军令传至烽火台,陈馀以及诸多护卫押顺着管道进入大秦境内。
陈馀被单独宣召到行辕内,但面见他的不是蒙恬,而是军法吏。
军法吏目光凶狠的盯着陈馀,双眸死死将他锁住,就连左右护卫只感觉一阵阴寒,双腿不听使唤的抖动。
但陈馀却面色镇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虽是匈奴的亡命之徒,却黑大秦带来了一通重要情报,这个情报才是真正的机密,唯有面见蒙恬才可。
旋即,军法吏抬高音量,询问陈馀年龄、父母、妻儿、官职等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陈馀对答如流,军法吏找不出一丝破绽,不仅如此,陈馀还讲起来担任县吏的经历,竟开始嘲讽起来军法吏,我当三晋的游侠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吃奶呢。
经历这种东西是无法造假的,只要你说的不对,只要经历过得。一听就能听到破绽,只是怕你丢面子不敢指出罢了,
陈馀讲的头头是道,军法吏还以为在欣赏故事,但听到陈馀的嘲讽,军法吏竟无言以对,陈馀被认命为使臣游说月氏王,至少在朝中担任客卿。
这次任务完成,陈馀入京可能还要被封赏,以绝对权势凌驾于他之上,到时候陈馀还可能会惩治他,想到这军法吏的音量瞬间低了下来,还恭敬的行礼,称呼为陈先生。
询问结束后,陈馀露出满意的笑容,轻拍军法吏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