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命你们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秦王政端坐在帝塌前,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短短三月,冒顿已经将北境两国纳入版图,两国已经答应进贡牛马羊以及妇人,且和匈奴合并一处,对抗大秦。
秦国看起来孤立无援,倘若匈奴兵分多路, 边境三十万士卒分散迎敌,战斗力便会大打折扣。
帝国需要尽可能拉拢其他国家做自己盟友。
而被匈奴驱逐至伊犁河流域,可以作为盟友,对抗匈奴。
于是,秦王政派遣黑冰台刺客寻找两人,去完成这一使命。
范增缓缓起身, 边走边咳嗽, 苍白无力道:“陛下, 臣在陈地打探出两人消息,已经命人前去查探。”
秦王政脸色一沉,似乎是在告诉范增,还没有查出来了吗?
范增连忙道歉,并答应五日内定能找出两人。
得到秦王政默许后,范增这才踏出大殿,浑身已经湿透,但他的心弦依旧绷紧。
这两人便是陈馀和张耳。
两人在魏地颇有名声,灭亡魏国时,秦王政还下令彻查两人,并悬赏拘捕,张耳赏千金,陈馀赏五百金。
张耳、陈馀就改名换姓,行迹不明,躲过官府的双眼,就想彻底消失在人间一般。
实则,两人一块儿逃到陈地,充当里正卫维持生活。
陈地。
陈馀火冒三丈, 怒斥道:“我陈馀也是魏地的英雄豪杰, 今天却栽在了一个小小亭长的手中,真是奇耻大辱。”
原来,数日前陈馀在客舍内偷偷饮酒,被亭长问责,甚至脸上被抽打三条长鞭。
秦律有言,除了十月一日任何人不得聚众饮酒。
陈馀哪里忍受的了这种屈辱,不喝酒哪来的乐趣。
他早就忍受不了苛责的秦律,扬言要冲入县衙,亲手宰了里正。
张耳赶紧将他拦住,劝解道:“陈馀,小不忍则乱大谋。”
“终究还是你有错在先,秦律明确规定不准饮酒,可你偏偏偷喝。”
“倘若你今天将里正杀了,那你岂不是就要沦为刑徒,还有可能身份暴露,牵连数十人啊!”
陈馀深吸一口气,将压抑在心中的糟乱排泄出来,只感觉一身轻松。
脑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顿时觉得自己的一时冲动可能后患无穷, 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馀起身,对张耳深深一躬:“多谢先生提醒,陈馀差点酿成大错!”
今天他能够清醒的和张耳交流,便是借助了张耳门客的帮扶。
自己被捕倒无所谓,倘若连累张耳,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陈馀越来越佩服张耳的耐心,张耳也能看出陈馀日后必然不凡,两人遂成刎颈之交。
陈馀对待张耳如同对待长辈一般,行长者之礼,对他彬彬有礼。
两人的贤明也在陈地传开,引来了范增的注目。
数日后,范增趁着夜色,潜入陈馀家中,陈馀跟着妻子正在品味着晚餐。
敏锐的陈馀突然听到庭院内传来异样的声音。
陈馀拿出长棍,叮嘱妻子拿起菜刀,家里很可能进贼了。
旋即,木门被陈馀低声打开,月光径直扫到他脸上显得异常苍白。
庭院内除了牲畜的叫声外,没有其他声响,这令陈馀面色绷紧起来,吞咽着口水,悄悄挪动。
庭院门口摆放着一木框,里面隐约有着细微动静,陈馀战战兢兢的逼近,将木棍将木框挑起。
一只老鼠。
陈馀重重吐息,喃喃道:“原来是一只老鼠,大惊小怪的,还以为家里就进贼了!”
可一秒,陈馀通过月光看见身后有个模糊的影子,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如同饿狼般想要扑上来。
陈馀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木棍跌落在地,险些跌落,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