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的居所。
凄清简陋的房子,仅有一五十平米的小院。
而范增在卧榻上静躺着,隔着老远便能听到范增的酣睡声。
秦王政率领十名中郎卫士赶至,中郎卫士分列在大门两翼,而秦王政跟着赵高前往。
来到房间内,赵高正要上前催促范增,可被秦王政阻拦下来, 低声道:“范增年迈,且声名远扬,朕不过是后生,特来请教前辈,怎能打断前辈休息那?”
秦王政便在屋外等候,长达半个时辰的煎熬,赵高险些就睡了。
终于,范增伸了伸懒腰,缓缓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正要穿上衣服。
只见秦王政踏入内室,范增目光呆滞,瞳孔涣散,还以为是在做梦。
短暂的迟疑后,范增冷哼一声,不慌不乱的整理衣服,穿上鞋子,跪伏在地上道:“拜见陛下!”
赵高正要厉声呵斥范增怠慢了陛下,但被秦王政阻拦。
秦王政微微摆手,示意范增落座,但范增依旧以长者自居,令秦王政感觉自己被冷落,被轻蔑了。
但秦王政依旧放低姿态,谁知范增却抢先开口,令秦王政猝不及防。
范增冷冷一笑,语气冷若冰窖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 本应神采奕奕, 为何今日却郁郁寡欢?”
见范增一针见血,秦王政咬紧牙关,脸上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朕巡游天下,遨游九州,为何闷闷不乐?”
范增冷冷一笑,你可以跟别人撒谎,但是对我不行。
旋即,范增脸色一沉,将水杯缓缓放下,严肃道:“楚地异动,博浪沙刺杀,将军悉数离去,举国上下灾难频发,陛下高兴的起来吗?”
见状,赵高厉声斥责道:“大胆!范增,大秦帝国早已安定, 百姓甘愿臣服, 何来动荡, 你秀休要胡言乱语?”
赵高的确是在给秦王政圆场, 只是这种圆场方式太过简单粗暴,以至于秦王政厉声呵斥道:“休得无礼!”
秦王政缓缓开口道:“赵高无礼!先生莫要责怪!”
范增自然不会理会赵高,毕竟狗急了才会咬人,而是对着秦王政缓缓开口道:“陛下,大秦帝国虽然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暗流涌动,望陛下小心!”
秦王政起身,对着范增深深一恭,用起了祖传的那句话:“先生教我!”
见秦王政如此对待自己,范增终于坐不住了,拱手作揖道:“陛下,是老臣失态,不该坦率直言!”
秦王政淡然一笑,没有在意他傲慢的姿态,而是询问道:“既然先生敢言,必然有解决办法,请先生说出!”
范增缓缓开口:“六国已灭,已经无力与秦对抗,而六国贵族并没有因此得到好处,反而悉数迁徙、流放、贬斥。”
“因此,六国贵族复辟之心愈演愈烈,但他们却迟迟不敢暴动,是因为陛下龙威不熄,震慑天下!”
“加上秦兵百万,六国贵族一旦复辟,便会被大秦的铁骑诛杀,明的不行,便只能来暗的,那便是刺杀!”
秦王政频频点头,范增总是一语切中要害,而且是一针见血的指出原因,言辞犀利令秦王政脑海中浮现了韩非的画面。
但韩非终究没有跟随秦王政,因此秦王政对他恨之入骨,但范增还有利用价值,可以慢慢感化,让他甘愿为秦王政效力。
范增继续一针见血道:“陛下,六国复辟的根源在于土地!”
“倘若颁布政令,承认贵族的土地!那六国贵族在自己原本的封地上安分守己,还会整天想着谋逆的勾当吗?”
“待到他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后,臣有一则阳谋,一则阴谋,对付六国贵族!”
赵高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范增不是自视清高之人,而是胸中有谋略,肚中有情怀。
倘若你待他入上宾,他才会跟你献计献策,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