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降云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捎带着听故事,听到新盟主已经决出,神色稍霁;听说新盟主拒不接任还当场跑路,一张脸再由晴转阴。
牵挂在地里菜苗身上的心神短暂地游离出来了一下,厉降云皱眉道:“跑了?”
掌事点头:“是,洛侠士说自己无意盟主之位,上台挑战纯属误打误撞。”
厉降云:“去把他抓回来。武林盟岂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朝令夕改,今后武林盟在江湖上不成了笑话。”
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想赶紧找个冤大头把盟里一摊琐事甩出去……
掌事腹诽归腹诽,面上仍恭敬应是,又道:“不过盟主,那人除了一个名字‘洛无印’,出身来路俱不明朗,追查起来恐怕需要些时日。”
“笨。”厉降云毫不留情地点评了一下掌事的智慧,又给人心上扎了一刀。
事实证明这个掌事被留下看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抓新盟主回来事关找人替他顶缸,厉降云难得积极一回,把话说明白了:“下八门那么大个的水风楼戳在门前也不是摆设,去问问他们,给多少钱都行。”
“务必要把新盟主请回来。”
武林盟奉副盟主之命请新盟主回去接任,花重金去下八门买了洛无印的消息。原本众人心里还有疑惑,诧异于从未听过洛无印名号、此人却能上台打败慕月成一鸣惊人,得知他是洛震天那个深居简出的娘娘腔儿子时不约而同噎了一下,都道难怪。
即便洛无印不深居简出,武林之中也不会有人给他的功夫排上名号——武林历来重武更重义,洛家背弃皇家逢迎太后,怎么配登上风云榜?
众人恐日后洛无印以这样的身份登上盟主之位不能服众,纷纷犹疑不决。而掌事将此事禀报上去,厉降云却不置可否,只道开比武大会之初便言明以武功高下为评判标准,且当时并未对参会者身份设限,若轻易更改人选会有损武林盟声誉,不妨寻人时先不暴露其名号,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武林盟寻人声势浩大,说是铺地毯般仔细也不为过。
虽然说下八门几乎从不出错,但掌事觉得新盟主出身京城,保不齐半路想家会回去,于是将人马兵分两路,一路追着洛无印行迹而去,一路则悄悄上京入城,在镇北将军府外蹲着守株待兔。
谁知这招守株待兔出其不意,还真就让他瞎猫抓住了死耗子。
整个春天大事小事不断,洛小引忙于其中,像个陀螺似的来回打转,更遭遇了出道以来从未遭遇过的一等劲敌秦八。自那天两人在将军府里正面交锋过后,洛小引总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盯着,她坐立难安几日,做了一堆噩梦,好久都没出门,但搜寻秦八始终未果,也没法证明这事儿和他有关系。
洛小引派去江湖上打听秦八的人无一例外没什么收获,除了此人耳目众多、消息灵通、神出鬼没的寻常评语,关于他本人往深里去些的来历竟然一概没有……连他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样子都没人见过,出身这些隐私秘密可想而知,更是没人知道。
至于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京城盯上了自己,还一口咬定洛小引是装的,属实叫人想不明白。
洛小引打听来打听去,发现秦八简直神秘得过分,一番折腾下来,也只探到了他当初在江湖上成名的故事。
据说三四年前江湖上出了个劳什子的揽月教,教主自负轻功独步天下,上门挑衅公认轻功武林第一的漉尘派。漉尘派人丁不旺,又恰逢掌门与长老们闭关,门下弟子年纪尚轻,自然不是揽月教主的对手。
眼看百年名门声名将要被这么个趁虚而入的家伙毁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秦八打岔,张口就说揽月教主后院起火头顶发绿,有些闲工夫打劫别人家的天下第一金字招牌,不如赶紧回家看看是否黄雀在后……
秦八当众揭人老底,有意无意解了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