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同样分“士、农、工、商、寒”五个阶层。
今朝的家族早在十年前就沦为了“寒阶层”家族。
他们是族里的庶民,甚至有一些是弃民、遗民,沦为罪人的人。
像洛今朝他们,早已被族里遗忘、抛弃了。
即便如此,可这依旧是洛族人,遵循族规,只要是洛族人,无论贫贱富贵,都要做到“有葬无类”。
除了“寒”阶层的族人,“士农工商”四个等级的族民辞世后都能享用相对高级的葬礼。
商人阶层,像鸟师这样族里的“大商人”,死后就能葬在洛神的公墓中。
那也是忘川洛族的公墓,洛族的祖祖辈辈多数都葬在那处,寓意洛族的子弟们死后都能团聚在一起,在洛神的庇护下守望着洛族生生世世。
“士”阶层,也就是执掌洛族权力的这一小部分人,死后就能享用最高级别的葬礼——“天葬”。
比如前代祭司——“女丑”。
可唯独有一个人,他生前执掌族中大权,死后尸骨却被打入了空桑伏魔崚的画地牢里,永世囚禁。
他就是今朝的养父——洛潇。
唯有最下品的“寒”阶层族人,那群弃民、遗民,罪人的后人,罪人的妻子——
譬如洛今朝的养母——纳兰桢,死后是受用“水葬”的仪式,让忘川河的水把他们的灵魂安然地带走,让河伯冰夷来“管理”他们的魂灵,不让他们成为孤鬼怨魂,让他们安然地远离洛族,随着忘川河漂流离去。
族里的巫师们把今朝阿母的躯体置于一只小草船上。
而后,点燃草船,让它在忘川河上随风漂流,一直流到忘川河的尽头......
忘川河无尽无止,没人一个洛族人知道忘川河的尽头在哪里。
是大海,还是山壑?
是九幽地界,还是永无尽头?
洛今朝听着巫师们古朴抱素的吹埙声,眼睁睁地望着草船在忘川河上随风飘去,越飘越远......
一切都已然逝去,一切都无法挽回,一切都成为了心头的痛和恨。
埙乐声声催人泪,他禁不住忆起往日种种,心有感慨,有伤痕,有迷惑,有愤懑......
种种情感交织在心头,成为他最难解开的心结。
忘川河上倏地飘起了白雾,远方已经看不清了,不过转瞬,草船就消失在了云深不知处。
往事如烟云、如眼前的风,和忘川河水流的方向,渐起涟漪,伴着草船,一起飘去远方,离开了忘川洛族。
洛今朝低语道:“阿母,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娘,但如若不是你和养父,在这茫茫洪荒之中我无处可归,早就不知成为哪个野兽的果腹之物了。”
洛今朝落下了两行清泪,抽噎道。
他全身颤抖着,心中很是不平。
“哥哥。”在一旁和他一起悼念母亲的洛玲儿想要安抚着他的情绪。
这个时候,唯有洛玲儿一个人陪伴在洛今朝的身旁,两个人同坐在河岸边,望着远方已然飘远的草船,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而其他的族人,要么就远远地望着,要么根本不屑一顾,早就走了,只有几个巫师在岸边跳着古怪却又神圣的舞蹈,并吹响埙乐和唢呐。
漫天的白纸飘落在河中,如同下了一场大雪,洒落在江面上,随着忘川水而去......
洛今朝一下子跪在了河边,整个躯体仿佛瞬间瘫了。
他道:“娘,我想念您做的饭菜了,我好想再吃上一口啊。特别是你煮的油焖姜葱河鱼......以前你身体还好的时候,经常会做给我吃,每当我从天籁山修炼回来不愉快的时候,你就会亲自到忘川河畔,给我钓来几条寐鱼,那寐鱼的肉可鲜美了,你还亲自到山上采摘祝馀菜,用祝馀菜榨出来的油拌上寐鱼的肉,那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