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晏僵硬地看了眼手机,打不通,没信号……
“在几楼出的故障?”他嘶哑着嗓音问,同时飞奔向楼梯口。
“在十四楼。”
十四……这里是三十二楼……
所以还有十八楼。
傅时晏一刻也不敢停地跑着楼梯,心里默念着楼道层数:“十七、十六……”
“三、二……”傅时晏扶着墙快步走着,额头满是细汗。
刚换下的衣服已经湿透,透着凉意:“一!”
傅时晏从楼梯口走出时,才过去不到两分钟。
电梯维修的师傅还在走廊处努力着,傅时晏不敢打扰他们,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贴着墙高声喊道:“郁笙?是你吗?你在不在里面?”
声音有气无力,还透着干涸的嘶哑,但郁笙就是听见了。
也许是里面太安静了,“是我,傅时晏,你没事吧?”
明明被困在电梯里的人是她,怎么会问他有没有事?
傅时晏来不及深究个中原因,卖力安抚道:“别怕,头和背贴着电梯墙壁,膝盖慢慢弯曲,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我们很快就可以救你出来。”
郁笙听着他的话,艰难地站了起来,按照他的指示来做:“好。”
此时的傅时晏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源源不断地输出内容,或搞笑或轻松,让郁笙紧绷的那根弦渐渐松了下来。
所有焦躁不安因为他的到来,都奇异地消失了。
约八分钟后,电梯门开了,傅时晏率先探身过去,把郁笙抱了出来。
紧紧地搂着她不放。
郁笙这才发现,他的身子颤栗着,背后凉飕飕一片,已经被冷汗渗透。
掌心不断地抚拍着他的后背,流着泪安慰:“别怕,我没事了。”
傅时晏从她肩窝里抬头,看着她通红鼻尖和蓄满了泪的眼眶:“嗯。”
泪光在漆黑的眸里分明透亮,郁笙愣住,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
这是郁笙第一次看到他哭。
紧张地抿唇,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他比较好,傅时晏却显然已经想好了,直接凑了过去。
因长时间缺水而干裂的唇被温柔吻住,近距离的面对面,让郁笙能够清晰看清从他脸颊的泪痕。
维修师傅们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拎着工具飞快离开了。
傅时晏的鼻尖抵蹭着郁笙,示弱般启唇:“我很害怕。”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在现实中……”
郁笙听出他说的是哭的意思,动容地抬起葱白细长的指尖,拭干他的泪。
傅时晏抓住她的手,认真地下结论道:“所以,你对我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你对我也很重要。”郁笙说:“所以,以后电话要记得接,别让我这么担心。”
“好。”傅时晏的指腹擦过她光滑的脸颊,将她的泪珠尽悉抹干:“一定接。”
“你刚刚一直在房间?”郁笙问:“那为什么陆余淮按你家门铃没人应啊?”
“我睡得太沉了。”傅时晏叹气:“抱歉,都怪我。”
如果不是因为来找他,她也不至于被困在里面那么久。
郁笙摇头,唇齿带笑:“你没事就好。”
“我得赶紧回节目组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回去又得一个小时,那时候早就来录了。
她已经迟到了。
“一起过去。”傅时晏跟她并肩走到楼梯口。
“你先回去换件衣服,不然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一想到还要走,傅时晏的脚肚子就开始打抖:“算了,待会重新买一件。”
“来不及的。”郁笙无奈:“等到那个时候,你早就被冷感冒了。”
“还是先上去换一件吧。”
“太高了。”傅时晏摇头,“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