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勿忧,幸王御医所救及时,保下了一命。”应高低着头默默说道。
刘濞转忧为喜,连连道:“幸赖天佑,幸赖天佑。”
应高想说是王御医之功,若是天佑,岂会落到如今境地,但又止住了。此时实不宜再刺激吴王。
“......其他人”刘濞犹豫片刻,咬牙道。
应高没有回答,刘濞明白了,大难临头各自飞。
“大王不必忧愤,诸大臣离散,未必就是坏事,若能逃回吴国去,亦可辅佐太子。”
刘濞没有气愤,他这个国君都被擒了,覆巢之下无完卵,其他人又能如何?自寻出路也未尝不可。
听到后面,刘濞苦笑,吴国眼下群龙无首,国君之位空悬,那些逃走的大臣若能尽心辅佐太子,帮助太子稳定国内,对他来说也是种安慰。
那些人不肯跟着他这个国君共苦,希望能跟未来的吴国国君共苦吧。
也不枉君臣一场,不负食他之禄。
刘濞心知肚明,他恐是回不去了。
“李彻”提到这个名字,应高也犹豫了,小心打量刘濞。
刘濞果然面色阴沉下来。
应高想了想,终是说道:“李彻失魂至今未好,整日疯疯癫癫。”
刘濞瞪大眼睛,显得很是惊讶,他恨李彻不假,若不是此人愚蠢,怎会引中方不败这条饿狼入室。
自己有目无珠,被那中方不败玩弄于股掌也就罢了,还严重误导了他,让他功败垂成,险些就中道崩殂。
如今虽捡得一命,但刘濞宁愿自杀,也不愿身陷囹圄,为那刘启小儿所制。
可是听闻李彻如今现状,还是吃了一惊。
“将他带来。”刘濞沉声道。
“嘿嘿,‘中方先生助大王成就大业,大王君临天下,中方先生助大王成就大业,大王君临天下......”
不过几日未见,李彻就像变了个人,披头散发,满身脏污。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一人自言自语,不时发出几声嘿嘿笑声。
“李彻”刘濞大喝。
然而李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对此充耳不闻,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茫然,已然不认得吴王。
刘濞像被人打了重重一击,心中愤懑瞬间爆发。
他所恨者除中方不败,刘启小儿两人外,就属此人了。
以李彻之作为,万死难赎其罪。
但如今李彻却疯了,中方不败也见不到,这让刘濞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憋闷的几乎要爆炸。
毕竟再如何惩罚一个疯子,他也感知不到,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刘濞脸庞越来越红,眼睛因为愤怒而暴突,就在应高担忧之际,刘濞扬天吐出一口鲜血。
应高大惊:“大王。”
欲上前搀扶,被刘濞狠狠推开。
他声嘶力竭吼道:“将中方不败与寡人的书信散播出去,寡人拼得颜面不要,哪怕沦为天下人笑柄,也要让他身败名裂,名誉扫地。
让所有人皆知其反复小人,为天下所不齿。”
说完,刘濞身体摇晃,仰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