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说是喝喜酒去了。
福臻极厌倦地闭了闭眼睛。她不愿再继续追究自己缘何苦苦纠结于这个气味。她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直犯恶心。
到了诊所,正巧宋明和宋太太都在。夫妇二人一见沈佳怡的情形便晓得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接手把人安置进了诊疗室。在进诊疗室前,福臻忽而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追上去拽着宋太太的袖子交待了一句:“不要孩子!”
在场的人一听此言,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甚至连谢宗灿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不过幸好,谁都没有再追问。
她根本也无从解释。
谢宗灿办好了手续,这才发现不仅手上,身上的白色衬衫与灰色西装裤上也都沾染了不少血渍,乍一看还真是有些触目惊心的。他徒劳地拿手帕擦拭了两下便放弃了,只希望回头可别把家里人吓着了才好。
把手洗净后,他先转到看护室打了两个电话,顺便又讨了一杯糖水。
诊疗室斜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他心爱又心疼的人。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低垂着头,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看什么。
他默默地凝视着那道身影,不期然又想起适才她说出那句话时冷静又不容置疑的神情。到底是一条性命——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可她似乎又像是这样的人!
谢宗灿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他不晓得到底是因为对方的漠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多想她能告诉他到底是基于什么原由,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作出的这个决定。
从他这个方向并不能看清她此刻的神情,只看得见她的侧颜,还被几缕散落下来的乌发遮掩着。她就那么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没有生气似的。
他想,她应该是难过的。没有人能在扼杀一条生命后,还能安之若素。
没来由的,谢宗灿的眼眶忽而有些发热。离她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仿若隔山望水。他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心里,而她,也不愿他走进她的心里。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他过于专注的目光,他终于看见她抬眸,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幸而有人自身旁经过,谢宗灿忙侧身避让,借此按捺下心里涌动的情绪,然后朝她走过去。
“你——还好吧?”
“嗯!”福臻直起身,看了看谢宗灿递来的水,摇了摇头。
“这是糖水。”谢宗灿在她身旁坐下,颇为坚持地捉起她的一只手腕,将水杯放在她手中。“还不知要在这儿等多久,多少喝点,两三口也好。”
脸色太差了!他想,待会儿无论如何都得让宋明再给她看看。
“她会没事的吧?!”忽然听到她开口问了一句。
谢宗灿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毕竟他不是大夫,又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况且刚才的情形彼此也都瞧见,流了那么多的血。
但她似乎并不期望从谢宗灿这儿得到答案,片刻又喃喃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谢宗灿心疼地望着那张分明紧张却又强作镇定的脸,斟酌地道:“医者仁心,无论如何宋大夫和宋太太都会尽全力救治她的。”
这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然而福臻无端地还是从中感到了微许安慰。她捧着糖水抿了几口。她这会儿确实是感觉有些不大好。身上时冷时热,胃里空洞洞得仿佛四下透风。谢宗灿说得对,她不能倒下。沈佳怡需要她。
适才送他们来的那位汽车夫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他说他们的东西落在他车上了,是一只染了血渍的手袋。
这是只很时尚的珍珠白皮质手袋。灯光将镶在手袋底部的水钻照得明晃晃的,很是扎眼。
这自然不可能是福臻的,可她似乎也从未见沈佳怡用过。
那汽车夫一片好心,此时见她发愣,只当她在疑心什么,由不得要解释几句:“这东西我一发现就给你们送来了,你们上车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