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苧跟着程氏进了花厅,自然地微微垂眸,并没有四下多看。
程氏带着花苧给坐在上座的于夫人施礼,于夫人和善地摆摆手,“做这些虚礼做什么,昭岚啊,我瞧着你现在的气色比之前可好多了啊。”
程氏的脸红了红,连忙转移了话题,“夫人的伤寒可大好了?”
于夫人摇头叹气,这些日子一想到冤死的儿子,她便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眼睛都差点哭瞎了,好在有儿媳乖孙在她膝下承欢,不然她早就要抹脖子随儿子一同去了。
“年纪大了,到底是不中用了。”
程氏瞧着于夫人,从她布满皱纹,浮肿的脸上便看出来,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于夫人老年承受丧子之痛,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程氏好言相劝了几句后,于夫人终于看向了程氏旁边的年轻姑娘。
“你便是花苧?”
花苧听到于夫人提起她,她又一次施礼,“是,小女子便是花苧。”
于夫人意味深长地点头,花苧,是宋以嘉的未婚妻,而宋以嘉,不止是错杀她儿子的凶手,更是老靖国公的孙子。即使宋以嘉真的要杀她儿子,想起曾经老靖国公对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她也恨不起来,更别提她以前把宋以嘉当做亲孙子疼爱了。
她心里明白,儿子的死都是于成那个老畜生造成的,她怨不到宋以嘉身上,要恨就恨于成那个老匹夫!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给她儿报仇雪恨!
于夫人很快便从回忆中回过神,看着眼前乖巧明艳的花苧,如今爱屋及乌,她笑着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一个金镯子,放在了花苧的手中,“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去随便戴戴,若是不喜欢了就融了打个你喜欢的样式。”
花苧怔住了,感受到手上的重量,这于夫人竟然把这么沉的金手镯挂在手上,她不嫌手腕疼吗?
她以为经过宋以嘉杀于成长子的事,于夫人一定会恨透了宋以嘉,连带着对她这个宋以嘉的未婚妻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于夫人竟然会给她一个沉甸甸的金手镯。
所以,于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她是这种奇怪的态度?难道是碍于外人在场,故意这么做的?
花苧想不通了,为难的看了眼程氏,程氏对她微微点头,“阿苧,于夫人送你的,你便收下吧。”
花苧见状,只好又一次施礼道谢,“多谢于夫人的厚爱。”
于夫人淡淡摇头,“好了,去找那些年轻姑娘们玩去吧,我们在这里说会儿话。”
花苧点头,告辞离开花厅,又走到了院子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兴趣融入那些人的圈子里,她便向着戏台子方向走去,找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拿起旁边的瓜子边看戏边嗑瓜子,戏台上唱着她听不懂的戏曲,但是她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喂!你是谁家的姑娘?”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裳,一身淡淡的书卷气,似乎很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看戏。
花苧吓了一跳,她刚才故意挑了个四周没人的地方,怎么突然间出现一个姑娘出来。
“我姓花,叫花苧。”
那个姑娘听了后,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发现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她面无表情地点头,“幸会,我叫于无筝。”
花苧心下一想,这姑娘姓于,那一定是于县令的家眷了。
“幸会。”花苧与她也没什么可说,只好客气地重复了于无筝的话。
两人顿时没了言语,注意力又放到了戏台上。
花苧看了半天终于看懂了些,讲述的是天上的仙子与凡间的穷小子相恋,却被天上的众神反对的事,仙子与穷小子为了能在一起,抵抗天规,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最终还是以大团圆收尾,他们的感情感天动地,让天庭对他们网开一面,二人得以相伴到老。
花苧只觉得无趣,这一成不变的戏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