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都不抱希望了。
龙式转身面向女子：“天沼琴，你弹得不错，近些年一族中有传闻，有位天资卓绝的女族人，继承并完善了这件宝具，有着’破军歌姬‘的名号，原来说得就是你吗。”
挽笙抬眼，一贯的散漫不经的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后的平静：“有兴趣，聆听小女子最后的演歌吗？”
龙式收起灰骨，放下小手，在半空中盘膝而坐，微笑道：“在演歌时没有听众，是一件非常伤感的事情，所以，我从来没有打断别人演歌的习惯，开始你的演歌吧，我会洗耳恭听的……”
“多谢……”
挽笙螓首低垂，微微沉吟后，一首《消愁》伴着琴音唱响。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
“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他在喧嚣里~被淹没~”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龙式渐渐听入了神，甚至小手不由地打起了节拍。
挽笙唱得投入，身
心融入歌曲的意境中，不自觉红了眼框。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伴随着潸然而下的泪水，挽笙的演歌，到达极致！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一曲歌毕，余韵无穷！
良久后，龙式由衷地感叹：“真是绝唱，我从小到大，从没有听过这样的演歌，大筒木挽笙，你真心配得上这把天沼琴……”
挽笙说道：“谢谢……能得到高天原最强天才的赞誉，是小女子无上的光荣！”
龙式道：“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那么，你已经有死在‘远方’的觉悟了吗？”
挽笙道：“我的故乡……不在高天原。”
“也就是说，你已将这里当成自己的‘故乡’，好……我成全你的觉悟！”
龙式拍出的小手，掀起惊天气浪！
挽笙震动琴弦，音爆与气浪对撞成乱幕！
轰轰轰轰轰轰……！
天空一分为二。
挽笙浑如入魔，抚琴的手，都快到变成了残影！
气浪逐渐碾压了音爆……
咣！……咣咣咣咣！
一根琴弦崩断……继而，一发不可收
拾！
某个瞬间……琴声戛然而止。
挽笙束发的蝴蝶结，被血染红，飞入风中。
“永别了……我心爱的土地，我心爱的人，谢谢你们给了我如此美好的回忆！”
“……”龙式目送着挽笙喋血，收回目光后，望向下方已膨胀至完全成了气候的求道玉，他盘坐在半空中的身体，缓缓站起。
“这边，也该收场吧。”
哗！
一团赤光裹着一颗赤红的眼球，涌出他小小的身躯，变作十尾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