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鱼贯而入,上了条几,摆上了美酒和果子,以咏荷为题的诗文前三名都是月凝霜,她可谓是一骑绝尘,出尽了风头,那些金银首饰,名家字画的彩头都被月凝霜赢了去。
在座的贵女便有人提议坐小船,玩个游戏,以两人为一组,比赛划船,谁先到达对岸的就算赢。
月凝霜擅长琴棋书画,再比下去也没人能比得过她。
林芙蕖第一个表示赞同,只要能赢得过月凝霜的,她都会去做。
接下来便是商量组队的环节,可林芙蕖的人缘不好,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的模样,在场的贵女没有一个愿意和她组队。
但若是她找不到愿意和她组队的人,便只能宣布自行退出比赛。
林芙蕖看了虞菀宁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和我一队,若是能赢得比赛,我便将那珍珠头面的彩头让给你。如何?”
虞菀宁素来怕水,小时候差点淹死在河里,画舫上人多,停靠在岸边赏景,她也不觉得害怕,可若是只有两个人乘坐一只小船,还要比赛谁先划到对岸,她却是万万不敢的。
“阿芙姐姐还是去找别人吧,我不会水,若是掉下去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再这样,我下次便不带你处来了。”林芙蕖打断了虞菀宁的话。
虞菀宁本就是个商户之女,又只是个妾室所生的庶女,原是没有资格去那些贵女们的聚会和宴饮的。
她今日能来也是因为和林家沾亲带故,林芙蕖相邀这才能来,而能来这种宴会,见到了宴会的奢靡和风光,虞菀宁也梦想着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嫁给如意郎君,最后出人头地,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自己和阿娘过上好日子。
“若是我答应阿芙姐姐,那姐姐日后都会带着我吗?”
林芙蕖点了点头,“少废话。”
裴茗见虞菀宁也报了名,忽而紧张得站起身来,打算出言阻止,却发现有不少贵女正看着他。
他只能装作赏荷,走到虞菀宁的身边,小声提醒道:“虞娘子当真决定要去划船吗?”他发现虞菀宁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那捏着帕子的指尖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她明明在害怕,她分明因为落水的事,还没有克服心里的恐惧,她为何还要去。
虞菀宁盈盈一福,“多谢裴郎关心。”
她向往过上好日子,也盼着能嫁给裴茗,她只要和林芙蕖组队,划到对岸,日后像今日这样重要的宴饮她都能去,也能有更多的机会见到裴茗。
“我可以的。”
她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她看,可她一回头,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不自觉地看向林清寒,却见他手执白玉酒杯,好像正在看湖面之上绽开的荷花,又好像什么也没看,他的眼神好像并没有焦点。
也对,林清寒对任何人都冷淡,也不喜这样人多的场合,总是一个人不合群地独立在人群中,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他又怎么关注到她。
方才他分明连和她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他总是这般忽冷忽热,那双幽深若寒潭般的眼眸,叫人看不穿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
很快,湖面已经飘荡着十几支小船,小船穿行在碧绿莲叶和重重叠叠盛开的荷花之间,参加划船比赛的,即可享受比赛的乐趣,也可近距离地游湖赏景。
虞菀宁坐上那只并不算平稳的小船,脸色都发白了。
那种溺水的恐惧感再次包裹着她,她握着船桨的手都在颤抖,额上甚至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紧紧地抓住船舷,一动也不敢动。
而林芙蕖又在一旁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快划呀!月凝霜的船快要超过我了。”
虞婉宁只得将传船桨伸进水里,硬着头皮往前划。
裴茗立在画舫上,看着虞婉宁的脸色变得苍白,心里也很是担心,棋盘上好几次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