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果然聪明,能言善辩。
马服君刚才举这个例子,就是想说明一件事——曾经赵国也用过手段收下原本是秦军囊中之物的土地。
当时,赵国用秦国更想要获得的土地和城邑,去换赵国被秦打下的土地,但秦军撤出,赵国收回失地之后,赵国却出尔反尔,没有交出承诺的土地。
但秦军是不敢吭声吗?
怎么可能!
秦军立刻制定了新的计划,对赵国发动了新的攻势,赵国土地辽阔,西边以太原盆地为主,中心在晋阳,而东边则以邯郸为中心,但不巧的是,邯郸和晋阳之间,隔着险峻的太行山。
因此,秦军的报复行为就从这太行山里的要道——阏与城开始,只要占据阏与,就能斩断晋阳和邯郸之间的联系,从而吞下晋阳。
但秦军败了。
败在千里奔救的马服君手里,败在赵国的一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文官手里——当年他爹,还没被受封为马服。
那也是数年来,秦军第一次败的如此彻底,让数个诸侯国的人知晓,原来秦军在野战中并非是不可被击败的。
这件事,对于马服君之子来说,自然是熟的不行。
他这番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赵人不怕秦军,就算是拿了土地和城邑,秦人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只要此事对赵国有利,就没什么可犹豫的,更不用惧怕秦人。
刚才出声的宗族继续反驳道:“你对几国国力了若指掌,对我们的士兵也很有信心,但仅有信心,怕是不够。”
他的反驳和这个熟读兵书的年轻人比起来,就显得苍白很多。
话说的简单,但其中的道理不假,虽然秦军被打败了,但那是之前。
之前能骗到土地和城邑,现在不一定就能再骗一次,是人也有脾气,秦人三番两次被挑衅,还能坐的住?收了韩国的土地,难保不会惹火上身。
但马服君之子却站了起来,叫人吊起一张巨大的地图,指着地图道,“不是我有信心,而是事实即是如此!秦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早就想对付我们了,你以为,少了此事,他们就不会惦记赵国的土地了吗?”
“绝无可能!”
站在地图之间,这位年轻人的气势比将军还要厉害,“他们早就忌惮我们赵国兵力强盛,若是秦人想要攻赵,无论有没有我们接手韩国城邑此事,秦军都会来,因而,你我根本就不必担心这一点。”
“其次,秦军显然对我们十分忌惮,不会轻易发动对赵的战争,不然,近年也不会转而攻韩,要知道,之前在阏与之战时,韩国可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秦军的战略,乃是越地而攻,想要越地,就要控制韩的大片土地,以韩为支撑,继续东进,去吞噬魏、齐等国的土地,所以,韩国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就算是我们拿到了韩之北地,秦军虽然愤怒,但又能如何?秦军只会继续东进,如今太行在我们之手,晋阳邯郸连成一片,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更不会愚蠢的北上攻赵!”
“而韩之北地——正好为晋阳之南,只要我们控制了此处,相当于遏制住了秦军从南边进入太原的关键要道。”
马服君之子指着地图上的晋阳城道,“晋阳之西,有吕梁山做天堑,之前我们又收回了吕梁山脉中的大片城邑,防线极其稳固,晋阳之北,之东,皆为我赵之国土,因此,唯一的漏洞,就是晋阳之南,若是将南地也掌控在手里,秦军想要再攻晋阳,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赵王拍桌,激动道:“是矣!”
这唯一的漏洞,如今韩将亲自送上门来了。
如何能不接,如何能不要?
在这个年轻人落座之前,他最后做了个总结发言——“如今秦人一心攻韩,绝不会想同时多我们这一个敌人!”
那宗族被他说服了,但想了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