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保证一定按时送到。”
赤脚汉道:“你来黯然销魂楼,然后说找秀夫人的便可。”
秀姑抱起女儿,和赤脚汉自行离去,到附近的勾栏瓦子看皮影戏、听曲子、看西域人变戏法杂耍。
且说平狗儿得了银子,又无意中招揽了一名大主顾,索性收了摊,哼着小调,推着车回家。
平狗儿的家是一条偏僻里弄的一间大杂院,几处低矮的平房,由几户人家一起同住,家中剩下娘亲与他两个相依为命。
平妈妈心灵手巧,学得一手江南绣娘的好手艺,平时为左邻右里绣些花鸟虫鱼的图案,又精美又雅致,吸引不少回头客人,连周边大户富户的小姐姨娘也慕名而来,因此收入尚算可观。
平狗儿除了推着独轮车满街兜售香饮子,有时也跑到码头搬货,打打下手,赚些小钱补贴家用。
香饮子到处都有,五花八门,生意一向清淡。
他人小力弱,搬货属于力气活,货主、船东、脚夫行的头子、车夫行的行首也不愿雇佣半大的孩子干活,因此码头上的零碎活也不多。
仗着手脚麻利、嘴巴甜,平狗儿卖香饮子、挑井水、搬货、用竹条篾条编些篮子篓子小物件叫卖,勉强维持生计。
平狗儿在院里放了车,推开房门入内,平妈妈正在床沿上绣花,见儿子早早回来,有些奇怪,放下手中针线问道:“今日这么早?街上没什么生意吗?”
平狗儿道:“遇见一位好心的阿姨,夸我的香饮子味道好,赏了一块银子。娘,别忙乎啦,去买些肉菜,今晚咱们吃顿好的。”
平妈妈接了银子,欢欢喜喜的去了。
平狗儿喝了一碗井水,见娘亲和自己的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折得方方正正,叠放在床尾,心想:娘亲好久都没有置过新衣裳了,用的钗子还是那根木钗子,等我再勤快一点,多赚些铜板,给娘买新衣买首饰。
笃笃笃,有人在外面敲着木门,叫道:“狗儿!狗儿!”
平狗儿一听,便知道是邻居的张小毛,喜道:“小毛哥,快进来。”
一个少年笑呵呵走进屋来。
张小毛比平狗儿大一岁,个头较高,身材又黑又壮,两人自小一起在杂院中厮混长大,平日里像亲兄弟一般要好。
张小毛眼睛一转,说道:“干娘不在呢?”
平狗儿道:“去买肉了,晚上做一顿丰盛的,小毛哥你也过来同吃。”
张小毛道:“有件好事找你,快跟我去。”
平狗儿急道:“哎呀,你别扯烂我的袖子,衣服破了,我娘又要骂我。什么事这么急啊?”
张小毛道:“鱼蛇帮你知道吗?”
平狗儿点头道:“鱼蛇帮鼎鼎大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张小毛道:“鱼蛇帮的郭大爷说了,城里一帮有钱有势的恶霸,想霸占码头生意,断了咱们这些穷人的活路,他说要召集帮里的所有兄弟,还有叫上一些平时在码头作营生的百姓,齐心合力和那帮人斗上一斗。拉车的孙麻子叫我去,我想好了,咱们一起去。”
平狗儿有些为难:“我娘不准我出去打架的。”
张小毛跺脚道:“哎,你怕什么,咱们穷人人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郭大爷说了,事情办好了,还有赏钱。”
听说有赏钱,平狗儿来了兴趣,说道:“就怕我笨手笨脚的帮不上忙。”
张小毛道:“郭大爷说了,打打杀杀,鱼蛇帮里有的是好手。他需要另外找一些年少的、机灵的、不怕事的,他说另有安排。”
平狗儿越听越心动,说道:“好,好,去就去!不过到底去哪里呀?”
张小毛笑道:“去码头。”
两人匆匆赶到城外一处码头,码头边有一大片空地作为堆货的场所,郭重九领着鱼蛇帮一干人,正在大声训话。
下面都是些干苦力活的脚夫、车夫,还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