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茉眼睫颤抖了一下，随后她艰难地开口，
“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前段时间我有事离开了，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离开前，楚菱玉还是那个会对她笑意温柔的母亲，会细细叮嘱她要按时吃早饭，不然对胃不好；梅姨也是那个会每天笑吟吟问她想吃什么的梅姨。
但是回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楚菱玉陷入昏迷，梅姨进了精神病院。
一阵凄凉在沈安茉的心头蔓延开来。
医生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对于患者而言，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强行刺激她。”
“如果真的是对她好，那就不要再继续这样了。”
“有时候想要调查某些事情固然很重要，但人命更重要，不是么？”
医生话音严肃，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再继续这样询问她，那就相当于要害死她。”
沈安茉浑身一震，垂着眸子，
“我知道了。”
可是，问不了梅姨，她还能去找谁呢？
沈安茉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孤独的时候。
孤立无援。
她就像是一个被流放到孤岛的人
，四下没有任何回响。
所有人都在岸的那头，冷眼相望。
她试图伸出手，但所有人都在拒绝。
“我……还能再去看看她么？”
沈安茉试探着问，
“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看她。”
她的眼中带着祈求，
“拜托了，她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是的，她珍视着身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但是现实似乎并不想让她好过。
医生同意了，还不忘叮嘱，
“不能再刺激她了，知道么？”
“嗯……”
在护士的带领下，沈安茉再一次来到了梅姨的病房前。
护士显然是被医生训斥过了，现在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诶，要是知道你进去是问那件事，我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梅姨她……情况特别不好吗？”
沈安茉试探着问。
“你也看见了啊，稍微一提起就犯病，今天可都把我给吓死了！”
护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其实平时患者还是挺好的，就是只要提到沈安茉、楚菱玉还有药这样的字眼，就会情绪不稳定。”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我能够感觉到患者真的特别在意你。”
沈安茉抿着唇，
“这是我姨姨。”
在沈安茉的心里
，梅姨压根不是佣人，而是自己的亲人。
说话间病房已经到了。
沈安茉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窗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梅姨。
因为镇定剂的缘故，梅姨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可哪怕是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蹙起的。
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一直在缠着她一般。
沈安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希望她能够快点好起来。”
“这个不一定，”
护士无奈地泼了她的凉水，
“医生之前在检查的时候，就说过了，患者的病情很严重，预估是日积月累下来终于爆发了，所以想要治愈……”
本来心理疾病就难以治愈。
更别说像梅姨这种很早之前就出现过这样征兆的人。
沈安茉点点头，
“今天麻烦了。”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沈安茉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是空空的。
不知道现在能去哪里，应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