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楼上,摧偏军将士已剩下可供两轮的箭矢,其余天平军,城内青壮早已用完手中弓箭,而城下也已堆满数不尽的金军汉人签军的尸体,
三面城楼皆在金军围攻下,密密麻麻的金军如同蝗虫一般向下邳城涌来,数百云梯也已搭靠在城墙上,或许不用多久,城头就会被这些金兵淹没
已经战到今日,正经官兵算上天平也不足两千人,守这三面城墙,必是不足,临时征召城内三千青壮,派发武器,皮甲,才堪堪能将城墙站满。
“嗖”,摧偏军的神臂弓洞穿一名攀附上墙女真兵的喉咙,但这掉下一个下面又接着爬上后续的金兵,来不及再度拉弓上箭,这名摧偏军将士抄起手中的长斧砍向已经登上城墙的金兵,但是一劈落空被那女真人躲开,随即女真人手持阔刀,朝着这身穿皮甲的摧偏军战士,来不及发出嚎叫,这名摧偏军弓手脖颈处迸发滚烫的鲜血,这具身体便瘫软,身躯随意撂倒在血泊中。
御营将士尚能和金兵互有来回的对攻,但天平军需要两人方才和一名女真兵抗衡,虽经历多日战争让这民兵心底克服了恐惧,但战斗技巧经验不是朝夕间就能弥补的,更不谈占据防守力量多数城内普通青壮,在女真人披甲执刀登上来时,多年内心的恐惧直接让其放弃了抵抗,如同砍瓜切菜般被女真人屠杀,余下青壮已有溃逃下城的趋势。
战争的血腥与残酷,让这些平民彻底丧失抵抗的勇气。因箭矢的缺乏,滚木和砖石城内终有定数,宋军坚守多日的城楼已经遏制不住金兵从三面密集登城了,杨存中亲率最后两百步人甲亲兵匆匆登上城墙,行至数十步便已经陷入数百女真人的围攻,短短的数百米的望楼,杨存中前后都已被金兵围堵,那些尚存的御营摧偏军从外围竭力冲入,想解救主将,此刻已经陷入了刺刀见红白刃战,每一刀砍下去,必然会重伤宋金一方战士,此时所有的战场上的谋虑计策都已没有用处,只有一刀一枪的砍杀。
金军万户夹谷清臣已经登上城墙了,双手各持有一柄黄铜制成重锤,身披乌黑重甲,率领五十名亲卫已经将一段三百人天平军将士守卫的城墙攻破,那三百人虽豁出性命与这金人搏杀,但长刀砍向这些身披重甲的女真卫士身上无法对其造成实质的损伤,反而被女真人的重斧一击砍掉头颅,而剩下的天平军战士不顾满脸的血污,也不惧如狼似虎般女真兵,挥舞着带着尚未凝固血液的刀斧冲向夹谷清臣,三百人坚守了一个时辰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的味道,大片死伤倒在血泊中,残余部众向杨存中部所在那段城墙靠拢。
步人甲终究是宋人最为精锐的禁军,虽被金人压制,但不曾退却半步,普通女真兵看见带有野兽面甲的重装背嵬军,便心生胆怯,平常刀剑根本无法破防,只有特制的钝器方可击伤,但这些步人甲知道身后几步便是主将杨老太尉,在城楼和金人陷入拉锯战,即使箭矢凌空乱飞,往往被压制后退了数步,而后伴随着冲锋的怒吼,便有后续将士奋起反击,即使陷入杀之不尽的苦战,坚韧的又将金人击退回去。
而五十里的水路,那使者还未赶至一半,便看到李宝部三十余艘战船也已到来。河面上浩浩荡荡,城内已经可以看到巨大的桅杆,深红色的将旗,城内百姓看到援兵已至,皆成群往水门处聚集。
“儿郎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再和这些金狗痛快杀个几个时辰,城内父老百姓便可安然撤走,来啊,战吧!为了城中老幼不被金人屠杀欺凌,为了大宋河山,寸步不退!”杨存中也已手持铁枪,于城楼怒吼!
一时间,城楼各段守城宋军振奋,怒喝之下反和金兵僵持住,而李宝三十艘战船也已到水门,城内数万百姓皆蜂拥上船,船上数千水军也立即控制了水门,架设了霹雳炮和砲车,随水军而来御营三千摧偏军与那些慌忙上船的百姓相逆而行,往正在城楼之上死战不退的宋军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