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议当晚,赵眘在福宁殿召入辛弃疾入宫。
赵眘好奇看着这位面带风霜的青年文人模样的臣子说道“幼安,此次金人来犯,可有良策?”
辛弃疾看着这位已是中年的皇帝,他自幼随着父亲教导恢复汉人故土,无数次想象这南边官家何时能挥师北伐,驱除鞑虏。接到召见前本腹中有千万言语,也一时语塞。
停顿了数息,收拾好心绪便拱手说道“官家,臣自北地而归,此次金人举国来袭击,辖下的各族,凡是年过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都必要从军。金国所统境内,各州府库存粮都被充当军用,强抓民夫,搜夺财货。臣此次跟随耿将军起事,大军已攻克东平,河北,京东各地义军蜂拥而起!此次金兵中军屯驻淮西,朝廷王师隔江对峙,义军可与王师南北合围金军,义军于京东路层层阻滞,朝廷可派水军登陆京东路,瓜州正面之敌还需王师堂堂之师牵制”
赵眘望着辛弃疾一时痴迷,半晌都未有回应。反应过来的赵眘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辛弃疾说道
“幼安,朕深以为是。可现朝中已无大将,虽有御营二十万兵马,可无岳韩之将帅,但朕北伐之心从未改变,朕将仿太祖亲征,幼安,朕赐你金牌如朕亲临,更许你有密折直达之权,北边义军若生变故速归朝廷,此次北返朕将派百名御前班直随你入军,这些班直护你周全,于军中可供你指使”
辛弃疾虽是文人,却无文人之迂腐酸气,“臣愿为陛下赴死,还望陛下万不可忘北地汉民正于水深火热之中”
结束了召见。当夜,百名劲装骑兵随一书生出了临安府一路北上。
赵眘得到太祖玉斧,每日携带在手把玩研究。偶然一次,在巡视御前诸班直操练兵马,兴趣使然,在尝试拉三石硬弓时随身所带玉斧忽发热异常,顿时感觉臂力异常,浑身气血翻腾。
以前这具身体主人也注重弓马训练,但天资中等,一石弓都颇为费力,赵构年轻时可以于金营中随手拉开铁胎宝雕弓,连发三箭皆命中靶心。完颜宗望都不相信赵构是真正赵宋王爷。
赵眘心知这是玉斧在起神力,便有心去拿了一杆军中斩马刀。强令班直中身板高大之人陪同对阵。那班直本唯唯诺诺,唯恐伤了皇帝,先不说宋代武人地位低下,殿前司本都是良家子弟,哪敢和皇帝持械相斗,若是不注意伤了那就是和自己九族过不去了。
那名魁梧班直脱去身上甲胄,拿了一根齐眉棍,躬身对着赵眘行礼“官家,请小心为之,刀枪无眼,伤了陛下,臣万死难赦。”
赵眘神情自若,心知这军将不会真的使出武艺,“朕自幼练习弓马兵器,虽无大成,但不至于切磋之能都无。罢了,万事朕赦你无罪,可要朕赐你丹书铁券?”
那班直见到皇帝这般说辞,知道是非比试不可“官家,那臣斗胆和陛下演练”
说完,这军将矮下身子,脚步前划,双臂筋肉粗壮,好不威风凛凛。摆好架势,就等赵眘提刀来攻,心中已有盘算,等皇帝连攻三招后,自己便卸力盘转,佯装力尽,给皇帝喂招。
赵眘看军汉摆出阵势,提刀直冲面门,这一刀挥出有阵阵破风之声。
看似平常一砍,那军汉也是战场上厮杀过,情知这招来势凶猛,仗着自己多年锤炼身体,准备硬接这一刀,便横棍格挡。
刀棍相接,火光乍现,军汉虎口传来剧烈麻酸。紧接着,赵眘横过一刀,气力不减,军汉不得不凝神全力相接。一手甩脱棍棒,另外一手竖起齐眉棍准备卸下这横刀之力。但斩马刀再次和这铁棍碰撞之时,他单手完全吃不下棍身传来这浑厚无比的劲道,军棍应声而飞……
外行看热闹,一旁侍立内侍以为军将故意喂招佯装输给皇帝,以讨官家欢心。
但旁边甲胄在身的殿前司副指挥使郭棣看得清楚,官家看似平常挥砍两刀,但后劲绵绵不绝,已有登峰造极的宗师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