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一边忙前忙后,一边再次解释道:“我家小姐从小身子骨差,吃了十多年的药,全靠清溪的外祖家悉心调养,这几年才慢慢好了起来,可是到底药吃得太多,难免还是伤着身子了,所以每逢吃药都是要吐的,有时哪怕是闻着一点药味,都会吐老半天。”
正暗自生着闷气,打算摔碗走人的谢知渊听了,怔忡了片刻,再看向苍白无力的唐嫃,心里的郁郁之气瞬间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罕见的生出了几分不忍。
花富贵摁了摁眼角的泪,“原来竟是这样,真是个小可怜。”
谢知渊这时才懂了,为何宁国侯府上下,全都宠着小丫头了。
忆起十多年前,唐嫃刚出生没多久,瘦瘦小小的,脆弱不堪的小模样,谢知渊暗自欷歔,小丫头能活着长大,着实不易。
唐嫃不喜欢总被同情,于是,努力的扬起一个笑脸,“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花富贵更觉得心酸难忍,但他愿意尊重她的意愿,收起面上流露出的同情,鼓励着道:“对对对,没关系,只是吃药才会吐,又不是吃饭会吐,咱以后注意着点,好好保重身子就成。”
卧室的门窗都打开,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进来,屋内的浊气散了不少。
唐嫃喝了半杯水,觉得好多了,就重新打起精神,向谢知渊伸出了手。
“做什么?”谢知渊不解其意,他喂得不够好?
唐嫃笑道:“我自己一气喝了,比一口一口慢慢喝,要好受点。”
是这样?谢知渊默然,原来她方才的迟疑,不是因为烫,而是打算自己喝,又不好拒绝他。
见他突然就沉默了,唐嫃以为他自责了,就故意捧着小肉脸,美滋滋窃笑道:“能劳动恭王叔叔亲自喂我喝了两勺药,以后随便去到哪里都足够我吹嘘了,人生好圆满呀,嘻嘻嘻,呃,就是不知日后,我若是想要拿这事儿向旁人吹嘘的话,恭王叔叔可允许呀?”
她的这点小心思,如何逃得过谢知渊的眼,谢知渊只觉得心中一软,“随你。”
才不过两天,小胖脸都尖了,小丫头瘦了。
嗯,暂且留着花富贵的手,给小丫头做点好吃的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