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沈元易并不是很在意当年的流言蜚语或是别人的恶语相向。在她看来,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虽然这很大原因是沈元易脑回路本就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实在是太过自我独断了,尤其是还生在那样一个家庭,给足了她沉默的底气,再加上自己的“专横”和不屑,当年的高中同学根本就不知道沈元易的家庭背景,更别说想去了解沈元易了。
于是,沈元易成了一个例外,一个他们都很嫉妒的例外。
元易表示:不遭人妒是庸才。
还挺怀念他们那种纯粹的恶的,现在是丑陋的伪善了。
戏台子搭建好了,戏班子各就位,但是唱戏的人都知道,一出戏是至少需要两派的,不然没有冲突,戏就不好看不招人喜欢,也就唱不下去了。
不愧是沈元易看中的好手,包厢热闹了,有些人的心也就浮起来了。
郑伽左右不过是个引子,放中短篇小说里都没有三章字数那种。
一声刺耳的嗤笑在这听不真切的热闹里尤其突兀,于是,包厢又安静了。众人向声音来源望去,还是郑伽。
沈元易低头轻扬嘴角,有点感激她,又有点苦恼:这人傻成这样真不是她方阵营的卧底助攻?
“原来元易不仅把姓氏改了还去整容了呀,整得真是漂亮呢,就是听说有很大副作用,也许有一天五官就都垮了呢。”
虽然包厢里很安静,众人还是听不清沈元易的回答,后来据离她近的人说她是“嗯”了一声,就像她的人一样,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也听不真切。
沈元易微低着头,还站在包厢入口的位置: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自然卷,将将靠在纤腰处;一袭极规整普通的墨绿色及膝长裙还是一如既往地被元易穿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脚踩一双肤色平跟绑带凉鞋,两手空空,除此外,身上竟没有一件装饰。似是有些累,好像是斜斜地倚靠在门框边,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郑伽高中时就恨极了元易这得天独厚的身材,明明长着那么一张见不得人的脸,身材倒是好,又高又瘦的,在勉强才一米五五的郑伽面前自是惹人嫌。现在见她不像预想的那样穷苦潦倒郁郁不得志,心里自然十分嫉妒。又见她低着头,像是自卑的样子,郑伽以为自己就像高中那样拿捏住了那个空有成绩和样貌的人,不禁有些暗自得意又有些蠢蠢欲动,于是她又张口了:“听说元易高考前就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了村子里的鳏夫,那村子可是出了名的贫困村哦,实在是苦了元易了,上学时成绩那么优秀,还被所有老师夸,结果唉,都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就先去解决另一件人生大事了。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老头有低保。”
不知是谁在笑。
其实沈元易在很认真地听郑伽说话,现在陷入了思考:“老头多少岁才有低保来着?”
沈元易致力于薅国家的羊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话对不合适的人说显然是不合适的。
沈元易没跳脚,郑伽很不开心。
但是郑伽本来就这样,就像高中那会,她不欺负元易她不开心,她欺负了元易她也不开心,因为元易不像小丑一样跳梁。
郑伽的恶劣没有得到满足,她还要跳。
不过沈元易这时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五年前没把他们放心上,现在更不会了。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做成熟的事,”她如此体贴地想到。况且这种无意义的聚会本来就是打赌输了的惩罚罢了。
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