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条短信,迟停整个人怔住,然后立刻跳下病床。坐在一旁的苏恋紫见他的动作这么匆忙,愣了一下,恰好这时候苏莉进来,刚好和他撞了个正着。
“老公,你这是——”
苏莉见他慌里慌张失神落魄要往外钻的样子,赶忙拉住他道,“你要找谁,我给你找。”
闻言,迟停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苏莉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夫妻多年她和他已经生出默契来,她知道他打定了主意去做的事她是拦不住的,哪怕他刚经历丧子之痛。
因此她配合地撤回了手,就看到迟停匆匆走出病房。
“迟先生,您这是——”
医院外正在和警方交涉处理迟永非轻生一事的保镖看到他出来,以为他是要来主持大局,刚迎上去就听他说,“让司机备车,我要回别墅一趟。”
保镖愣住,随即就想到迟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连忙通知待命的司机去备车。
迟停坐上回家的车之前,有警方的人上前要拦住他,毕竟他是迟永非的父亲,但迟停却说,“永非给我留了一封遗书,就放在家里,我要立刻去看。有什么事都等我看完再说。”
难为他刚经历过这么大的冲击,说话还清晰有逻辑,警方的人听了只能放行,目送他乘坐的宾利离开他们的视线。
迟永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死的,不可能是他杀,因此也不存在犯罪嫌疑人一说。
但他为什么会想寻死,这也很重要。
“是因为他病得太厉害了,每天都很痛苦,所以他不想在病床上等死,宁愿长痛不如短痛吧。”
就在现场的井官觉得一定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非常同情年纪轻轻就被病痛折磨的迟永非时,市局刑侦队打来了电话。
接完电话后,他一脸愕然震惊,然后对身边凑上来询问的同事说,“刑侦大队的陆队长刚才来电话说迟家的管家去警局自首了,承认自己是杀死李厉的帮凶,而迟永非就是真凶。如果这个管家没有说谎,那李厉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激情杀人,这就是一整个有预谋的谋杀案。”
“什么?真凶是迟永非?”
“可是迟永非已经——”
刚才那名接电话的井官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迟永非会选择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生命,会不会是存了给李厉偿命的意思,也是让警方和李家无法再追究他犯下的罪。
回到迟家别墅之后,迟停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但他只是
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独自上楼走到迟永非的房间,按照福伯短信上说的,走到书桌前果然看到了那封遗书。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在原地好久不动,良久他伸出手,那只手却颤抖个不停。
想他活了这么多年,看惯了那么多腥风血雨,在名利场这个不见鲜血的战场上和人厮杀斗智斗勇,他的手何时抖过,什么时候又害怕过。
但眼下他却是怕的不行。
可再害怕,他也必须去拆开信封,看遗书的内容。
他的手终究是停下了颤抖,拿起了那轻飘飘的信纸。他花了很长时间看完这封遗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竟觉得这么轻的信纸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沉重到他都要无法承受。
之前不论李兆怎么怀疑,他都从没想过杀死李厉的真的是迟家人,是他生了重病的独子。那天迟永非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他想一个人出去转转时,他因为对这个孩子的愧疚太深,所以同意了迟永非的请求。
他毕竟是父亲,总不能连自己儿子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满足。
但如果知道迟永非提前谋划了那么多,就是想趁着那天出去的机会把李厉杀死,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迟永非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