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听到苏莉的尖声呼喊,赶紧让人去叫家庭医生,自己马不停歇地跑了过来,看到苏莉扶着迟永非,眼里是隐隐的泪光,而迟永非被她搀扶着仍然在继续咳嗽,地上的鲜血积攒得越来越多。
“少爷——”
见状,福伯伸出颤抖着的手,帮迟永非拍着后背,一边拍一边说,“少爷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要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迟永非的脸上毫无血色,他痛苦地闭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止不住咳嗽。苏莉见他的呼吸好像都弱了下去,心慌意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对迟永非柔声道,“永非,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这句话是出于怜悯,其实她和福伯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他这个病好不了。虽然迟永非不是她亲生的孩子,但毕竟也是她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即便他的性格不讨喜对她也总是冷漠疏离,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终究是有几分感情。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到,看到迟永非吐出的血,脸色一沉,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给迟永非喂药,然后起身道,“现在这种情况,必须把他送去医院住院了。”
闻言,福伯连忙答应下来,打电话去叫救护车。苏莉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问福伯,“给他爸爸打电话了吗?”
福伯点头说:
“刚才您叫我的时候,我就给先生打电话了。”
苏莉低声道,“再给他打一个电话,直接让他去医院。”
杭城一家昂贵的私人医院。
迟永非被推进了急诊,之前负责给他看病的专家查看了他的情况,走出来对苏莉摇头道,“太太,您儿子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对他采取保守治疗,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
听到这话,苏莉顿了一下道:
“他吐血是因为什么?”
专家叹了口气说,“因为病情恶化。以现在的医疗手段,只能说暂时止住他吐血,但接下来这段时间他的身体会继续虚弱下去,以后几天还会反复地吐血,还会产生别的症状。一般来说,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家人就可以考虑后事了。”
这位专家也是知道
苏莉不是迟永非的生母,才说得直白。
苏莉听了就陷入沉默。
她想到她刚进迟家的家门,和迟永非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在她跟着迟停回家之前,迟停就对她说过,他儿子和普通的孩子不同,有些心理上的问题,让她做好他会有反常举动的心理准备。如果她觉得没做好准备,他可以先不让她和迟永非见面。
其实她听了之后心里就有些忐忑,觉得这么难搞的孩子肯定和她相处不好,到时候如果对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她就难堪了。但她还是选择了去见迟永非,因为她知道他是迟停唯一的孩子,如果她想被迟家彻底接受,就先要被这个孩子接受,否则她永远都进不了迟家的门。
走进迟家的别墅时,她第一眼看到那孩子,他穿着儿童版的衬衫西裤,就站在那里,用阴郁的目光看着她。她鼓足勇气面带笑容地和他打了招呼,他却扭头就走了,任凭迟停怎么喊他都头也不回。
那时候她尴尬的不得了,只能站在原地苦笑着说,看来他不喜欢她。她手里还拎着准备送给迟永非的玩具和书。迟停安慰了她一句,说自己儿子对所有陌生人都这样,她和他需要一个慢慢熟悉的过程。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迟永非就是不喜欢她,再怎么相处,他也不会喜欢她的。
他不喜欢她,完全是有理由的,她可以理解。
就算他是一个阳光开朗的普通孩子,到了七八岁的年纪也已经基本懂事了,知道一些大人世界的复杂关系。
比如说他的妈妈已经死了,她是他父亲新的女人,